正文 第1章 楔子(1 / 2)

晚霞幾乎染紅了半邊天,官道上一輛馬車不緊不慢駛向郊外。

這條官道是通往臨溪的,路過一片樹林時,坐在車轅上駕車的馬夫喊了一聲:“籲……”恭敬地朝裏叉手詢問:“主人,這裏有片林子,地勢開闊,您要不要和女公子下來稍作歇息?”裏麵靜默了一會才傳來一聲蒼老的聲音:“那就休息一會吧,墊張皮子,雨點風寒未愈,還是謹慎點好。”話音剛落,畫著水墨畫的車簾就被拉開了,一張帶著無奈的清麗臉龐出現在呂伯身後,“嗵”一下子就跳到地麵,行動間說不出的瀟灑**,大概由於在車內坐久了,差點一個趔趄摔倒,在呂伯的驚呼聲中去攙扶正要下車的男子。

男子約莫四十出頭,帶笑的臉上也泛著無奈和寵溺,對呂伯說:“都快要及笄了,還這樣一團孩子氣,毛手毛腳的,到家後就送去給阿瑾**,不然怎麼找婆家?”著男裝的少女一聽阿瑾二字立馬反射性的規矩站好,男子和呂伯愣了一下立馬大笑出聲,洪亮的笑聲中夾雜著少女氣急敗壞的聲音:“阿翁!”更是引來一陣笑聲,連枝頭的鳥兒也驚飛了幾處。

呂伯從馬車裏拿出幹糧和水忙忙碌碌的收拾著,三人坐定後,男子手搭在少女的手腕處,半晌才說:“再吃幾劑藥風寒差不多了就痊愈了,阿誠(呂伯)要督促著讓她喝完,萬不能再像以前一樣倒掉,我澹台遠銘連自己的女兒一場風寒都要治半個月,一世英名都要毀了”,說完臉上傲氣盡顯,呂伯含笑答道:“諾,老奴謹記。”

少女收回手,再次無奈的扯了一下嘴角,“阿翁多慮了,我早已說過隻是焦慮所致外加感染風寒,現在事情已了風寒自然好的差不多了,而且陛下……”

意識到這話不合適的時候,少女便拿出油紙包裏的佐料低頭往咕嘟作響的湯裏灑,氤氳的水汽裏,少女清麗的麵容也模糊起來,稚嫩的臉上有一種超越年齡的成熟。澹台遠銘心裏暗暗歎了口氣,陪著笑臉揚聲道:“是為父不好,讓阿玨受累了,以後都聽阿玨的,阿玨說怎樣就怎樣,哪怕是膠西王帶著美貌小郎來了我也一定笑臉相迎,再不會放狗把他們趕出去!”少女似乎想起膠西王劉靄帶著一眾美貌小郎在自家院子被大狗追的雞飛狗跳的情形,撲哧笑了一下,男子誇張的拍拍胸口:“哎呀!我家小雨點終於笑了,還是笑起來好看,比什麼臨溪第一美人……”未完的話在少女的瞪視下再也不敢說了,名喚阿玨的少女也歎了口氣:“我並沒有怪阿翁,隻是阿翁有沒有想過,民不與官鬥,膠西王跋扈,臨溪又遠離上京,這次幸好遇見景王殿下求情,陛下才查明事實,否則後果不堪設想!阿姊們俱成家,唯獨我又待何如?”說到後來幾近哽咽。

此時天已經黑下來,除了天空中偶爾幾顆星星連絲月光也無,呂伯見氣氛傷感,忙招呼父女倆吃東西,一邊誇獎一邊盛湯:“女公子做的湯真香,主人趕緊趁熱喝。”阿玨想著這麼熱的天氣,又聽到呂伯說趁熱喝知道他是想調節一下,便接過碗裏的湯雙手舉向父親,在不遠處的火光照耀下,清麗的麵容上那雙熠熠生輝的眼睛泛著儒慕的光芒,“阿翁……”抬首之際卻見父親背後有寒光直衝他而去!想也不想就將湯碗扔了過去,暗器與碗碰撞發出叮當的聲音,不遠處正在盛湯的呂伯聽到聲音立馬拔劍衝了過來護在父女二人身前,警惕的看著從樹上紛紛跳下的十餘個黑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