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點了點頭，這個錦鬆也是知根知底的仆從，他的話也是信得過的。
“翠兒，你守了那位姑娘一天，可有打聽出她有什麼背景沒有？”王夫人突然臉色一變，看向翠兒的臉色比起剛才，多了一分凶悍。可憐的翠兒是這幾年才買入府中的丫鬟，所以沒有任何靠山，自然也好拿捏。
“沒、沒有……婢子隻知道那位董姑娘失憶了，所以記不起自己的家世，別的、別的婢子可是一概不知呀。”翠兒嚇得瑟瑟發抖，低垂著頭，不敢去看王夫人。
王夫人翹起蘭花指，輕輕的取過旁邊一位丫鬟手中端著的茶杯，用杯蓋劃了劃裏麵漂浮著的茶葉，隨後淡淡的啜了一口，又把茶杯放回那個丫鬟手中。
“你說的這些本夫人都知道了。可是……翠兒呀，你都守了她一天了，難道就沒探聽到別的任何事情？”這話語間，語氣又尖利了幾分，唬得翠兒身子一顫。
“沒有、沒有，別的事情，婢子真的不知道……”其實，翠兒跟董筱雨多交談了幾句，倒是心中已經猜出了個七七八八，這位董姑娘肯定不是什麼大戶人家的女兒，但這話她不能如實說了，說出來就等同於害死了董姐姐。
“哼！”王夫人冷哼一聲，突然發作：“把這個翠兒給我拖出去，杖責三十，然後再賣到城東的天人樓去！”
“夫人饒命呀，夫人饒命！”翠兒嚇得臉色土白：杖責三十，這對她這個身板來說，已經差不多等同於死刑了，還要被賣到天人樓，隻要是豪州城內的人，都知道那是豪州境內最有聲望的青樓，也是出了名的苛責丫鬟的地方，裏麵是男人的天堂，卻也是女子的地獄。憑她這樣的被賣去那種地方，等於是沒了活路。
兩個身子粗壯的嬤嬤走近翠兒，一把將她拖了起來，就要架著往門外走。
“夫人，夫人開恩呐！婢子做錯什麼了？求夫人明示！”翠兒嚇得兩眼都是淚水，帶著哭腔的高喊著。
“好，既然你想知道，那本夫人就說明白了給你聽聽。”王夫人一開口，兩個嬤嬤手上的動作倒是暫時停了下來。
“第一，本夫人不需要那種打探不到任何客人消息的丫鬟；第二，本夫人更是不會讓那些打算欺瞞我的人好過。你，懂了嗎？”王夫人冷笑著看向翠兒。
翠兒嚇得渾身癱軟：王夫人在後宅打理了幾十年，還有什麼沒見識過的？那些個打算欺騙她的人，她隻要一掃眼，就能看出對方有沒有心虛，更何況這個翠兒膽子太小，又是一副怕兮兮的模樣，分明已經在自己的臉上寫著“我沒有說實話”的字兒了。
“本夫人倒是也講慈悲的，隻不過嘛，翠兒……這是你最後的機會，你還知道些什麼，隻要說出來，本夫人就可以饒過你，否則的話……”王夫人玩味的看了看翠兒，話語裏的意思不言而喻。
翠兒痛苦的閉上眼睛，她不想出賣那位才認識一天，但是挺好說話的董姐姐。可是，她要是說不招供的話，自己就要挨打，還要被賣到青樓去……為了保全自己，她隻能選擇如實坦白，翠兒在心底裏說了一句：對不起了，董姐姐。
“夫人……婢子，婢子會把自己知道的，全都說出來。”
王夫人點了點頭：“嗯，說吧。”她使了一個眼色，兩邊的嬤嬤才把翠兒又丟回地上。
“那位董姑娘問了婢子一些奇怪的問題，諸如今年是哪一年，當今聖上是哪位這些……婢子以為她是跟婢子鬧著玩的。後來，在她無禮踢了夫人以後，她打算要逃跑的。婢子以為，她不是大富大貴之家的小姐。”
“嗯……”王夫人跟身邊的丫鬟說道：“我早就看出來了，哪有大戶人家的閨女會動輒踢人的？我看她就是個不知道從哪兒逃出來的下賤奴婢！翠兒啊，那你可有知道，她同那位定北王府的程大公子到底有什麼關係嗎？”
“回夫人，她說……她是昨天偶然遇到了在城外騎馬的程大公子，到現在她好像連程大公子的姓名都還不知道呢，她還說，程大公子也肯定不認識她。”
“哈哈哈哈哈……”王夫人聽了這話，笑得“肥”枝亂顫：“好、好、好！翠兒呀，你這才像話嘛，來人，賞翠兒兩錢銀子！”
等到翠兒從旁邊的嬤嬤手中拿到錢以後，王夫人甩了甩袖子：“你們幾個都給我退下去吧。”
“哈哈哈。”王夫人的笑聲依舊不減，隔了片刻，她身邊隻剩下幾個貼身的丫鬟了。
“夫人，您有什麼吩咐？”這些人跟了王夫人不少年，都摸透了王夫人的性子，知道她這麼笑，一定是有安排了。
“看來是個沒任何靠山的小狐狸，這種浪蹄子，本夫人有的是辦法對付她！”王夫人說著，眼神變得陰毒狡詐：“去給我叫個會寫字的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