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凶日,忌嫁娶,宜祭祀,發喪,殺生!
這就是異王府選取的“黃道吉日”?忌嫁娶,宜殺生?他是打算紅白二事一起辦嗎?
初上華燈的夜,流竄著微涼,花小小氣憤得渾身發燙,翻查著明天自己出嫁的“黃道吉日”,也終於明白為何送來的嫁衣竟白得刺眼如發喪般,這未來的夫婿看來果真如傳言中的囂張。
就是算他如何地不情願,這可是帝皇賜婚啊,他卻竟敢如此地無視,選取一個最不吉利的日子,還一套古人都覺得很唾棄的發喪白色嫁衣。
昏暗黃光中,花小小不禁勾起一絲冷笑,圓滾滾的眸裏劃過幾絲無奈,幾絲諷刺,最後凝結在嘴巴的是忍不住的一絲苦笑摻半的隱忍。
那個傳聞無法無天惡名朝著陰邪狠毒喜怒無常一定與帝位無緣外加醜陋也夜叉惡鬼的異王府的六王爺以為一個凶日,一套白森森的嫁衣就能嚇到她、羞辱到她嗎?以為這就能讓她嚇得漏夜潛逃嗎?
若然是她那同樣被賜婚的同父異母的姐姐——花美仙的話一定會被羞辱得有一種上吊的衝動吧。
可她花小小,卻本是一名活在二十一世紀的剩女,婚紗,也就是她穿越前的那個年代嫁衣,本來就是潔白無瑕的,這白色發喪嫁衣,小菜一碟。
但穿越到這裏已經十五個年頭,曉得這黃道吉日與這發喪的白嫁衣,對一位待嫁女子來講是多大的一件侮辱。
可是,她已經沒有回頭路可走,這賜婚可是她辛辛苦苦連性命都豁出去求來的,就算那個傳聞如惡魔般的六王爺多厭惡她,繼續下來還會給她多少難堪與羞辱,她還是必須咬著牙關嫁過去。
畢竟二十一世紀的她是一個從來沒有享過半年溫情的孤兒女,可來到了這裏,卻有了母親的百般痛愛,如今,母親生命危在旦夕,勢力單薄無依的她唯有千裏昭昭暗隨著同父異母姐姐的隊伍來到皇都,豁出性命求得這一賜婚,也是能救她母親的唯一機會了。
想到這裏,她緊緊地握著手裏那套白色發喪嫁衣,最大的屈辱最大的恐懼,如今都隻剩救母的勇氣了。
換上那套白色發喪般的嫁衣,小小看著妝鏡神色微蒼白依然帶著一絲慌怔的自己,深深地呼吸,“接下去,無論多難堪、多苦,花小小,你都必須大膽地走下去,娘的命都係在你手上了!”
冰冷的雙手緊緊地握著,仿佛要將遠在千裏的娘的命給抓得牢牢的,再看向鏡子中不施半點脂粉隻算清麗脫俗的自己,勉強地勾起一絲笑意,動手為自己畫上緋紅淡薄的胭脂,戴上代表喜慶的大紅頭花。
明天要出嫁了,該有的喜氣還是要有的!
此時,房門被粗魯地推開,一群身穿黑衣麻布的幹癟大嬸走了進來,相貌一看就覺得過得是苦巴窮酸日子的下等粗使婦人,小小心裏微微掠過不詳。
小小還沒驚訝得發出聲來,她就被這群一臉窮酸苦的大嬸給圍了起來,還被拉扯得頭都暈了。
“我們都是異王府派來的媒婆……你怎麼沒等我們來就擅自上粉妝扮?讓六王爺知道可饒不了我們……”
被圍得動彈不得的小小隻能任由這群自稱是異王府派來卻並無半點喜氣打扮的媒婆們將自己臉上緋紅的胭脂與口紅給擦掉,將她頭上戴的紅花給拔掉,將她十指剛染的鮮紅蔻丹給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