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新雅居三樓,一間雅致的繡房內。兩男兩女共處一室,男的英俊瀟灑,手搖東倭扇風流倜儻。女的月貌花容,娟帕拭櫻唇儀態萬方。
隻不過,李繼坤和王家三少果然是一類人,這倆憨貨無論怎麼看都不像嫖客。
自從見了清新雅居的夢寒姑娘,王三少就丟了魂魄,這小子唯唯諾諾就跟個二傻子似的。至於李繼坤嘛,李大少爺好像不是來嫖娼的,他好像是來看稀奇的。這家夥在夢寒姑娘的秀房內左顧右盼,嘴中嘖嘖稱奇,跟鄉下來的土包子沒啥兩樣。
這頭牌的待遇真好,隻見寢室內雲頂檀木作梁,水晶玉璧為燈,珍珠為簾幕,範金為柱礎。六尺寬的沉香木闊床邊懸著鮫綃寶羅帳,帳上遍繡灑珠銀線海棠花,風起綃動,如墜雲山幻海一般。榻上設著青玉抱香枕,鋪著軟紈蠶冰簟,疊著玉帶疊羅衾。
太特麼的奢侈了,一個歌姬的臥房都如此豪華,以李大少爺的眼界,很難想象當今公主的臥房會是什麼樣。
跟夢寒姑娘站在一起的女子十七八歲,她一身淡紫,雅而不俗,她個子不高身材勻稱,宛若小家碧玉。這位珊兒姑娘就是李大少爺親自挑選的女伴。
珊兒姑娘見李繼坤那誇張的樣子不由掩口一笑,如黃鸝般的聲音傳入某人的耳朵:
“李公子,三少爺您二位請上座,茶點馬上就到。”
李繼坤聞言轉頭掃向閨閣中間的桌椅,那是用上好檀木所雕,一桌四椅,桌椅上刻著不同的花紋,花紋細膩溫婉,處處流轉著女兒家的溫馨。
花菱窗邊,一張黃花梨木的桌子上擺放著幾張宣紙,精巧的硯台上擱著幾支毛筆,李大少爺看到此處趕緊轉移視線,這應該是為那些才子們準備的,少爺的字可拿不出手,趕緊找個遠點的地方坐,別丟人。
李大少爺轉身朝珊兒姑娘微微一笑,然後招呼早已失了魂的王家三少:
“王兄,請上座。”
三少爺稀裏糊塗的在上首坐了(背西麵東),李繼坤傻了吧唧的不知自己該坐哪,珊兒姑娘卻已將王三少左手邊的椅子拉開,恭請李大少入座。
此時閨閣的門被打開,老鴇子親自帶著兩個丫鬟來布置。老鴇子一進屋便笑顏如花:
“三少,李公子快請用茶,這是上好的鐵觀音,剛從南邊新來。這是蘇州府的麻糖杭州府的棗糕,這還有京師來的蘋果和大瑪瑙葡萄,您二位嚐嚐鮮。夢寒,珊兒,快過來好生侍候著。”
兩個女子異口同聲的回答:
“是,媽媽。”
老鴇子又回頭笑眯眯的對兩位大少爺說:
“兩位公子爺,您二位先品品茶聽聽小曲兒,老身這就去安排酒菜。嘿嘿,老身告退。老身就不打擾二位公子爺的雅興了。”
李繼坤看著桌上的果品暗自咂舌,我靠,大明朝的嫖客果然幸福,這茶點果品如此齊全?要知道這裏可不是金陵的秦淮河,這裏隻是北方濱海的一個小坡港口,這是曆史中的大明?少爺我怎麼老是有一股錯覺呢?
一口茶下肚,王三少終於回了魂,這家夥文質彬彬對老鴇子說:
“謝謝劉媽媽款待,你忙你的去,這裏有夢寒姑娘就好。”
李繼坤瞪大眼睛看著珊兒姑娘,哦,是珊兒姑娘手裏拿的---青花的暖壺。我靠,暖壺?內裏如何李繼坤不知道,但其外形居然跟後世的暖壺一樣。好家夥,我大明朝如此威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