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澈與諸葛靖走出雜庫的時候,兩人同時抬眸望上依附在假山上的黑洞口裏,深思著。
“太子殿下,現下是找尋太子妃要緊,此人非是江湖小蝦,如此唐突的闖入,會帶來危害的。”幕澈轉頭看著諸葛靖一臉深思的模樣,心領神會的他定是知道太子想何事,便提醒他。
諸葛靖抬頭望了望天空,時辰不早了,太陽已懸在半空中,明顯此刻已是午時。
諸葛靖點了點頭,便往殿門外離去。
幕澈隨諸葛靖前行,走了沒幾步,突然轉過身子,看了眼黑洞,眼眸略微閃動了一番,便隨諸葛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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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染坊。
替韓笙挨了四十大板的阿紫已疼痛的快麻木了身子時,倏地,一個男人從她頭上澆了一瓢水,韓笙心裏的怒火早已溢滿,似乎能把人灼燒得不像樣。
尚服眼睛挑釁的看了看垂死掙紮著的阿紫,再看了看一臉緊張的韓笙,輕蔑地笑了笑,道:“若是誰如此狂妄的在此挑撥,這就是下場,你懂了嗎?”
看著這張皺紋縱橫,肆意妄為的老宮女時,韓笙戲弄的揚起嘴角,諷刺道:“原來尚服,你也就隻有這點能耐,嫌一把年紀連懲罰之事都要他人代勞,何以正二品宮女?”
韓笙眼睛不著邊的直射在尚服臉上,恨不得身上有幾把利刀直把這個目無人情的老宮女刺死,可是她無能為力,作為太子妃唯一悲哀的地方隻能心不甘情不願的沉浮在這種封建製度中,至少她不能連累心向仁和的太子殿下。
尚服一時被韓笙的話語氣得語塞,她急忙的往身邊的人吼道:“給本尚服掌嘴,豈有此理。”
這一刻尚服可以氣結憤怒的命令他人,下一刻尚服卻慘敗落地。
“尚服,好大膽子,膽敢打當今堂堂太子妃,你眼裏還有王法嗎?”諸葛靖在離開姝姬殿時,隨麵而來的一個奴婢,宣太子妃在大染坊。
諸葛靖到大染坊時,看到景象是韓笙清麗的容貌被人刮得痕印斑駁,嘴唇也被人打得已溢出血液,大染坊一陣騷亂,婢女被人壓在板凳上無情的杖打,旁邊人卻無一人來此勸告,隻是一味的順從場景,看戲。
諸葛靖愈發覺得宮裏令他毛骨竦然,韓笙隻是女扮男裝,卻險些遭毒手。
尚服和在場宮人們一看到太子,立即跪了下來,磕頭齊聲道:“恭迎太子殿下,千歲千千歲。”
尚服早已顫抖不已,聽太子殿下說方才的男子是太子妃,可惜此人定是女扮男裝,若不是太子殿下何出此言呢。
一想這裏,尚服寒戰起來,心驚膽戰。
諸葛靖一向對人溫和,此番,他越過了宮人們直接來到了韓笙的身邊,關切的問道:“笙兒,你沒事吧?”
韓笙看著諸葛靖能及時趕到,她笑了笑,道:“太子,妾身無礙,恐怕是那位婢女替妾身挨上了四十大板。”
諸葛靖隨韓笙的眼眸望向不遠處的阿紫,隻見她身上的衣服早已在汗與血的渾濁下,已溢滿身上,血液隨著流淌,身上白秀的衣服霎時竟染成紅海,令人不由的驚呼。
四十大板豈是一般人能忍受的住,更何況區區一個宮女。
看此救了韓笙的人,諸葛靖隨即急切的大喊了一聲,“來人,把她帶下去,好些伺候。”
韓笙立即阻止諸葛靖,道:“太子,妾身想令她成為笙兒身旁的侍女,一來好報答她的救命之恩,二來可以令她不受大染坊的酷刑。”
酷刑二字一亮,韓笙那雙烏黑有力的眼眸立刻射在了尚服的身上。
“還有,從今往後,尚服因狂妄無主、肆意虐奴,特此廢除尚服一職,打入天牢,聽候發落。”韓笙心不跳、臉不紅地說道,對待惡人隻有以牙報牙。
諸葛靖素日對待奴才們煞是尊重,尚服如此目無王法,定是無法饒恕的,固然韓笙所的話並沒有太過嚴重,他也便沉默是金。
即將要麵臨死的滋味,尚服哪敢再祈求自己能逃過此後果,她大聲的乞求著,“饒命啊,饒命啊,太子妃娘娘,是奴婢不好,有眼無珠,你大人不記小人過,繞過奴婢吧。”
韓笙看也沒有看一眼,隨著諸葛靖徑直走出了大染坊,而阿紫已被人扶起送往太子妃的醫房療傷。
約莫一盞茶後。
韓笙與諸葛靖坐上了回東宮的轎子,隨著轎子的顛簸。
諸葛靖心裏愈發不順暢,他對韓笙說道:“笙兒,若非今日,我還可能認為宮人也是無辜的,卻沒想到連宮人都如此心狠手辣、自相殘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