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夫人。”沐清雨有些氣急了,嬌俏的眼睛一顫一顫的,“你何必如此強撐,大家都是一條船上的人,有什麼事情,你應該和我直說,你若是這樣一個人扛著,那便是沒有把我當做自己人,你告訴我,冷將軍是不是出事了?還有那位倉先生?他們是不是一直都沒有回來?”
秦玉暖又抿了半口茶,神色淡然得像是如冰,如水,她隻盯著沐清雨不說話,許久才是一句:“要我告訴你可以,不過郡主也得回答我一個問題。”
沐清雨微微一頓,繼而道:“你說。”
“好,”秦玉暖站起身來,取下一直披在身上的夾襖,放在椅子靠背上,不慌不忙地彈了彈上頭的灰塵,“外頭正是在下小雨,營地裏頭的路也盡是泥濘,我隻問郡主一句,為何郡主匆匆趕來,而鞋子上卻是幹淨無比,到底是郡主的輕功太過了得,還是郡主自上一次來過這帳子裏之後,就一直躲在旁邊未曾離開?”
沐清雨嘴角好不可察地抽動了一下:“你什麼意思?”
“我說得已經很委婉了,”秦玉暖看了沐清雨一眼,“難道要我直接問,說郡主為何有偷聽的嗜好?這樣才可以嗎?”
“你放肆。”沐清雨終於是端起了郡主的架子,臉上更是充滿了一種被誤解的委屈和不甘,“本郡主為何要偷聽?”
秦玉暖亦是絲毫沒有服輸,根本沒有因為對方的身份是郡主而又半分的遷就和退縮:“那郡主為何來了之後從未關心過如何對付司馬銳的軍隊?而隻是一遍一遍地詢問內務?”
秦玉暖雙目睜睜,布滿血絲,充滿疲憊的眼睛在此刻卻是異常的興奮和高昂:“郡主到底說說看?這二十萬人,當真是過來充當援軍的?還是……。”秦玉暖深吸了一口氣,眼睛微微一眯,“還是準備在你證明我們從西夏借兵另有所圖之後,將我們徹底擊中,軟禁?帶回西涼?”
“你……。”沐清雨啞然,那抬起來準備指責秦玉暖的手卻是不由自主地放下了,她歎了口氣,“你怎麼能這樣覺得。”
“因為事實就是這樣。”秦玉暖已經豁出去了,如今冷長熙的情況不明,她也不準備和沐清雨再多周旋,“鴛鴦雖然是個丫鬟,可是之前一直跟著老王妃,加上行走江湖多年,她可以在亂世之中替我保住我的兩個丫鬟,還將她們帶出大齊,可見她本事非同一般,不過是讓她出去找個人罷了,怎麼會現在都還沒回來,”秦玉暖直勾勾地看著沐清雨,“郡主,老實說吧,你是不是押了我的人?”
沐清雨扭過頭:“我若是說沒有呢?”
秦玉暖冷冷地一笑:“我是不會信的。”
“是,我是押了,那又如何?”沐清雨也不是會服輸的人,過去的生活讓她一直在榮耀下和寵愛下長大,雖然她沒有其他那些貴族小姐的嬌生慣養和蠻不講理,可是素來的家庭教育讓她有一套自己的想法,這個想法,誰都不能改變,“畢竟你們最近的行為都太詭異了,你知道皇上在京中有多擔心嗎?冷將軍雖然是皇上的親生兒子,而且大齊的長公主也在西涼城,可是冷將軍和皇上畢竟沒有相處過,沒有感情基礎,加上滿朝文武大臣的慫恿,皇上這也是無奈之舉。”
“其中慫恿得最積極的,一定就是郡主的父親吧。”秦玉暖微微側頭,看了沐清雨一眼,“我信任郡主,可是人心叵測,郡主的父親這樣老謀深算地讓郡主帶領二十萬人馬趕來前線,怕是野心不小。”
沐清雨連連搖頭:“怎麼可能,父親一生為了西夏鞠躬盡瘁。”
“就是因為一輩子的鞠躬盡瘁卻還得不到他覺得應該得到的東西。”秦玉暖嘴角撇出一絲冷笑,無論是司馬銳還是完顏肅,再到西夏的王爺,他們哪一個不是大權在握,能拿到的東西都拿到了,可人的欲望是無止盡的,得到了這些好的就想要更好的,“皇位,你的父親,還沒拿到皇位,他怎麼能甘心。”
“你……。”沐清雨下意識地捂住嘴,“你是說,不可能,沒有人能比我了解自己的父親,父親是西夏的大功臣,他不會……。”
這時候,外頭突然傳來了一陣悉悉索索的腳步聲,像是一隊人馬在踏著碎步將這營帳給包圍了,這時從外頭傳來一陣低沉的聲音:“郡主,裏頭那個妖女還沒解決幹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