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銳將目光重新投落在冷長熙身上,他自以為是能將冷長熙玩弄於鼓掌之間,卻是沒想到,自己是被冷長熙狠狠地擺了一道,可想而知,自己守在外頭的援兵肯定也被沐清雨拖延住,不然不會這麼就沒消息。
“冷長熙,今日一場,算是你運氣好。”司馬銳將金色頭盔橫拿在手中,看著駕馬在營門前頭冷冰冰地看著自己的冷長熙,“下次,我定要將你碎屍萬段。”
冷長熙低頭,嘴角撇出一絲冷笑:“三殿下學了那麼多兵法,讀了那麼多兵書,唯一學到的,就是大言不慚嗎?三殿下放狠話的能力冷某的確望而卻步,隻不過,冷某不像三殿下,從來不靠運氣,冷某靠的,是這裏。”冷長熙伸出修長的食指指了指自己的腦袋,似極大的諷刺。
山坡另一邊突然迎來一列隊伍,那是司馬銳早先安排好的埋伏,如今來人卻是傷痕累累,直接朝著司馬銳策馬而來,大聲喊道:“殿下,我們的人都被包圍了,好不容易殺出一條血路,末將受命來掩護殿下撤退。”
此時撤退,就等同於逃跑,司馬銳極大的虛榮心不準許他這樣做,他看著冷長熙,尤其是看著冷長熙臉上那種悠然自得的樣子,心裏頭愈發不甘心。
“三皇子,您現在走了,那可是大齊世上濃墨重彩的一筆啊。”冷長熙笑著坐在馬上,他知曉司馬銳的脾氣,故意在刺激他。
“我和你拚了。”司馬銳心中憤懣不平,欲要揚起長劍,卻是被身後的百裏哀一把攔住:“殿下難道沒有聽出,冷長熙是故意在刺激殿下嗎?若是殿下因此孤身應戰,必定深陷困境,大丈夫能屈能伸,殿下何必非要在此刻和他比較個高下。”
“閉嘴。”司馬銳對於身後坐在馬上的百裏哀沒來由地生氣,“沒用的廢物,都是你出的好主意,買通丫鬟,迷暈沐清雨,如今呢?如今的場麵你如何解釋?”
百裏哀正是愁悶,他這次不僅丟了麵子,怕也是丟了司馬銳對自己的信任,可是大局要緊,他隻能做小伏低地勸道:“殿下,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司馬銳和百裏哀兩相商量,冷長熙卻都在營門前看得仔細,眼看著司馬銳就要勒著韁繩離開,冷長熙立刻高喊道:“山坡上的弟兄們,快給讓出條道,大齊的三殿下要逃跑了。”
冷長熙說完,一陣哄笑,可將士們卻都當真讓出了一條供四匹馬車騎行的小道,司馬銳咬咬牙,冷長熙,今日你讓我受的侮辱,我定會百倍還給你。
看著司馬銳一匹白馬飛快地離開,拓跋無欲忍不住追問了冷長熙一句:“將軍,如此良機,為何不將司馬銳徹底擊潰?反而放虎歸山?”
“因為做不到,”冷長熙回頭看了一眼拓跋無欲,“如今我們援軍才從西門入營,還未修整配合,對方還有五十萬兵馬,而且這次司馬銳是棄城而逃,我們若是全力追擊司馬銳的殘兵,空虛了對鹿關的守備,到時候回過頭來再想拿下鹿關難之又難,而如今,鹿關在我手中,至於司馬銳那群驚弓之鳥,隻需要派出一萬精兵,虛張聲勢,一路追他們十天半個月的,自然就可以極大的打擊他們的軍心。”
因為司馬銳這次的失敗,鹿關這個天險之地,易守難攻之關,卻成了一座空城,冷長熙正愁新來的二十萬西夏士兵無處安置,傍晚,便可以帶著齊齊四十萬的人馬大搖大擺地入住鹿關。
巍峨華麗的雲英殿金瓦璨璨,早在冷長熙入駐鹿關之前,先行部隊就已經將雲英殿收拾得一塵不染,準備供冷長熙和秦玉暖居住,誰知道冷長熙隻是到雲英殿外掃視了一眼,扭頭便要離開。
“將軍。”拓跋無欲連忙攔住,“這就是給將軍準備的寢殿,將軍這是要到哪裏去?”
冷長熙漠然回了一句:“這裏頭我又不是沒進去過,空蕩蕩的,住的讓人瘮的慌,改成傷兵營吧,那次戰車出事,傷兵營毀壞嚴重,雲英殿左右通風,幹淨暖和,最適合讓傷兵居住。”
“這……。”拓跋無欲有些木然,第一次看到有福不享的人。
“既然將軍都已經決定了,還煩請拓跋將軍吩咐下去,”秦玉暖對冷長熙的做法十分讚同,跟著附和道,“將傷兵都移送到雲英殿來,我和將軍,依舊住在帳子裏便是。”
恰此時,負責照看上官媛的聽雪盈盈走來,對著秦玉暖稟報道:“夫人,上官姑娘醒來了,說是想要見夫人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