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 安邦定國 第八十九章 春宵一夜(1 / 2)

說話間,滿兒已經是端著個托盤撩開營帳簾子進來,冷武下意識地貼身守在滿兒身邊,他知道,這個外表柔弱的秋水寒武功可不是一般的了得。

滿兒手中托盤放著的並非什麼稀奇東西,左邊隻是一副繡工精細的刺繡,而右邊則是那一日偵察兵帶回來的布陣地圖。

“今日凡是去過石門陣的將士們都知道,這石門陣根本沒有固定的陣法,也要人進入隻手石門陣才會啟動,這地圖若是能畫得如此完全,一定是在一個比較高的位置,根本無法觸發石門陣,既然無法觸發,又何來的地圖。”秦玉暖款款解釋道。

冷長熙亦是附和道:“所以說,這地圖,根本就是假的,而那個偵察兵也是被你收買了,當時我便覺得奇怪,他離開得雖然久,可一個粗粗識幾個字的偵察兵何以會有如此高超的繪畫技能。”

“可縱然如此,也不能證明他是被我收買了,水寒是被冤枉的將軍。”

“秋水寒,你且忘了這是什麼嗎?”秦玉暖指了指托盤中的刺繡,“當時長熙說看著這地圖上的字跡覺得奇怪,我故意讓你繡了一副刺繡給我,你很用心,卻沒想到,我看的根本不是你的刺繡工藝有多高超,而是你刺繡的手法和入針的角度,其實那副地圖奇怪的地方很簡單,一般人寫字因為是用右手,字有時候會不自覺地向右傾斜,而地圖上的字跡,全都是朝左邊,說明,也是一個左撇子。”

水寒聽到這裏,已經是不自然地收起了自己的左手,冷武這時開口道:“沒錯,剛才我和交手的時候,也明顯感到秋姑娘的主要力量是來自左手。”

“那又如何,也許隻是一個巧合。”

“水寒,你不要頑強抵抗了,”冷長熙搖搖頭,咋舌道,“黑甲士兵招募的第一法則,就是非左撇子,因為陣法的布置和集體的訓練的要求,而冷家軍中也無一人是左撇子,秋姑娘,頑抗很好玩嗎?這隻是顯得你對司馬銳比較忠誠罷了,而這種忠誠人家不僅不知道,而且不在意。”

水寒身子一頓,雙腿似乎突然失去了站起來的力氣,身子軟軟的,癱坐在地上,眼神呆滯,唇角微微張合,卻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她說的是,父親。”秦玉暖看懂了秋水寒的唇語,看來,司馬銳是以秋慕容的性命要挾秋水寒前來臥底,秦玉暖蹲下身,將身子和視線與水寒齊平,芊芊玉指挑起水寒小巧瑩潤的下巴,彎彎的指甲一挑,就在水寒白皙柔嫩的下巴上掐出了一個月牙形的淺淺的印子。

也不知道秋慕容是如何將秋水寒養得如此膚如凝脂,貌美如花的。

“秋水寒,你也是時候認清楚局勢了。”秦玉暖振振有詞,“你不過是一枚棋子,若是司馬銳知道你已經被我們發現了,依照他的脾氣,你父親肯定會受到磨難,而你,也會被司馬銳暗中派來的殺手給解決了,我們肯留你性命,意思就是讓你把知道的,都說出來,也許,你父親,還能活命。”

水寒思慮良久,最終還是沉默不語,她低垂著頭,臉上的脂粉隨著淚水墜落。拓跋無欲此刻不再心軟,主動拱手對冷長熙道:“末將先派人將這奸細給收押起來吧。”

冷長熙點點頭。

拓跋無欲親自押送著水寒出營帳,頓時,外頭突然響起了一聲驚雷,巨大的響聲讓站在這寒風裏監崗的士兵都猛地一顫,不一會兒,瓢潑似的大雨就從天上毫不客氣地澆灌下來,黃豆大的雨點啪啪地打在營帳和旗幡上,似在洗滌著這交戰之際每個人都充滿全身的戾氣。

水寒被捆得嚴嚴實實,任由著兩個士兵一前一後地押送慢行,一下也被這雨水給澆得徹底,渾身都濕透了,黑鷹和冷霜站在營帳底下,看樣子,黑鷹正準備送冷霜回去,冷霜明顯有些體力不支了。

“瞧著人家都濕噠成那樣了,你為什麼不去英雄救美?”冷霜看著水寒孤零零的背影,小聲地撅著嘴問了黑鷹一句。

黑鷹一愣,根本沒反應過來,隻是踱著步子很認真地繞著冷霜看了一圈:“沒濕啊。”

冷霜柔情地看著黑鷹有些癡傻的模樣,不自主地笑了。

黑鷹愈發奇怪了:“做什麼?方才說讓我英雄救美,如今卻是自己笑開了花。”

冷霜扭過頭,可那盈盈的笑意卻是一分不減:“你還真當自己是英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