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元初和司馬銳本就是一丘之貉,有什麼做不到的。”冷長熙冷冷一笑,“不過,如今他們的如意算盤可是要全盤崩盤了。”
暖暖的太陽曬得羲和宮金色的琉璃瓦片熠熠生輝,宮裏頭都是白詩詩最喜歡的白梅花,一樹一樹藏在拐角,或是開在院子正中,一路走來,梅花撲鼻香,夕陽真暖,想到在黃旗軍營,城牆頭上那一陣腥風血雨,秦玉暖和冷長熙心間當真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感覺,這種感覺很刺激,可是從冷長熙的內心來看,他決然不會願意讓秦玉暖再經曆一次這樣的驚險。
又詢問了一些其他的瑣碎和細節,白詩詩一路引著兩人沿著一條僻靜的小路,為了保險起見,白詩詩暗中/將長公主接到了自己宮裏,而在長公主原來居住的地方還保留著每日的送飯和生活痕跡,旁人看起來,還當真不知道原來長公主會藏身在羲和宮這後頭一處如此偏僻的院子裏頭。
“我按照冷夫人的方子,日日命人替長公主擦拭身體,用藥水刺激她的穴位,前些日子,長公主已經可以睜開眼了,這幾日我每日都來看望長公主,今早上,她還對我說謝謝了呢,冷夫人,你當真是神醫啊。”
秦玉暖含蓄地低頭一笑:“太子妃過獎了。”
走到門口,太子妃正欲讓宮女推門進去,冷長熙卻突然聽到裏頭傳來一陣異樣的動靜,他猛地踹開房門,卻看到一個蒙麵黑衣人已經將長公主用床單係在自己的身上,準備從窗戶門口逃身,見到冷長熙破門而入,更是頭也不回地飛快地離開了。
冷長熙什麼都沒說,直接奔著這黑衣人逃跑的方向直接追了過去。
秦玉暖徒有一身內力,沒有絲毫輕功,隻能囑咐身邊的冷霜和鴛鴦:“你們兩個,分別從羲和宮的東麵和西麵包抄,不能讓這人走遠了。”繼而又是吩咐聽雪和滿兒道:“你們兩個,暗地裏去通知太監和宮女,就說宮裏頭來了小賊,傳太子妃的命令,關閉所有宮門。”
就在秦玉暖冷靜地下令的時候,素來能支撐大局的白詩詩卻是傻了眼,她對於照顧長公主這件事來說一直自信滿滿,這院子是最安靜的院子,而且在長公主之前的宮裏頭還一直假裝著長公主生存的痕跡,怎麼會有人找到了這裏,她受人之托,人家替她如此完美地完成了保護景元孝,揭露景元初假麵具的任務,她卻連一個人都保不住。
“怎麼會這樣,不可能的,不會這樣的。”白詩詩背靠著門框,身子止不住地往下滑,眼神惶恐不安。
“沒事的,”秦玉暖連忙拉起白詩詩,“長熙輕功大齊無人能及,那人身負重擔,跑不了多快的,一定會沒事的。”
與此同時,在西夏的正殿裏,一場看似和平卻內涵玄機的談話正在展開,西夏的老臣子和坐在龍椅上的景東華態度嚴肅,而帶領著二十人出使團隊的石榮耀則是昂著頭,不卑不亢地大膽提出自己的想法和建議,語氣堅定,不似在請求,而是在要求。
內容,無非是想要細數北狄的那些無恥行為,包括過去的那些侵略,尤其誇大了這次刺殺,石榮耀不愧是一個遊說的好手,若景東華一開始沒有識破石榮耀耍的把戲,也一定會被石榮耀這番話說動心的。
石榮耀侃侃而談,而景東華也是一副認真傾聽的樣子,就在石榮耀以為已經說動了景東華的時候,景東華卻是招手,一隊宮女自殿外蓮步走上來,手中都端著一個托盤,托盤中央端端正正地放著一盞白瓷茶杯,杯體溫和,裏頭新茶剛剛泡好。
“這是西夏的特產好茶雀舌茶,大家侃侃而談也費了不少口舌,不如先潤潤喉嚨,而後再議。”
石榮耀斜眼瞅了一眼這茶,心中的警備心理不由得提升了幾個度。
“茶,就不用喝了吧,至於在下說的事,還希望貴國皇帝能仔細考慮,北狄欺人太甚,雖遠必誅。”
石榮耀態度強硬,儼然一副想要掀了桌子撩開強幹的意思,既然如此,景東華也不會客氣,他側了側頭,亦是笑道:“茶,必須得喝,各位遠道而來,若是西夏還沒給奉上一杯熱茶,豈不是我西夏失了待客之道。”
正是兩相爭執的時候,突然外頭一陣嘈雜,眼看著一個黑人抱著一個用棉布裹著的東西闖了進來,將這懷中棉布一抖,裏頭的人就掉了出來,不是別人,正是長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