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玉暖盯緊了那散發著暖暖燈光的地方,直覺告訴她,有人在那兒。
果然,一個被拖得老長的影子慢慢朝著這邊靠近,影子越拉越短,直到一抹黑色裙角出現在秦玉暖的視線裏,一個身材頎長,文弱如水的姑娘出現在遠處的洞口,她眉眼如畫,臉色卻是一種從來見過陽光似的蒼白,毫無血色可言,若是她不動,就像是一具屍體一般,讓人覺得這種美已然接近死亡。
這女人,莫不是……
“扈十娘?”冷長熙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他和秦玉暖在魔鬼城定居時認識的扈十娘,也就是最初介紹他去參加武士比武的老板娘,秦玉暖雖然那時候眼神不好,可也大抵記得扈十娘的模樣,而之後,在北狄大都,當完顏肅請他們小聚的時候,也遇到過一個和扈十娘一模一樣的老板娘,這幾個人,到底是同一個人,還是……
“進來吧。”這黑衣姑娘漠然地看了冷長熙和秦玉暖一眼,眼神裏波瀾不興,可口氣卻隨和得像是對老朋友一般。
秦玉暖和冷長熙連忙跟上前,兩人腳步都有些凝重,突然間,他們知道了太多不可思議的事情。
越往裏頭走,燈火越發明亮,這黑衣姑娘走在前麵一句話都不說,也不知道準備將二人帶到哪裏去。
“對了,你剛剛喊我什麼?”這黑衣姑娘頭也沒回,突然問了冷長熙這樣一句。
“扈十娘,”冷長熙試探性地答道,“是一位幫助過在下的故友,和姑娘生得有八分相。”
“我知道,”這黑衣姑娘突然轉過頭來,“那不是八分相,是一模一樣。”
“這位姐姐難不成是扈十娘的姐妹?”秦玉暖小聲問道,這黑衣姑娘聲音和緩,看來她雖然表情冷漠,可也是個好相處的人。
“我沒有她們那樣的姐妹。”黑衣姑娘生氣的時候也是不動聲色。
“她們?”秦玉暖反問道。
黑衣姑娘話語一哽,扭轉回去,朝著前頭一指:“我們快到了。”
這時秦玉暖才發現,三個人已經不知不覺地走到了一處斷崖邊,說是斷崖也不大準確,隻是一塊突出來的平台,底下便是萬丈深淵,深不見底,而就在這深淵的正中央,卻擺放著一具透明的晶瑩好看的長方形棺材,裏頭似乎躺著一個人,隻是隔得太遠,看不清楚。
這黑衣姑娘突然朝著那好幾丈遠的水晶棺材一跪,虔誠地道:“主人,我將你要的人帶來了,你該是安息了,你不用再害怕你偉大的構想沒有人知道,他們穿越了野人穀的種種關卡,躲過了兵法陣的重重攻擊,還打開了斷龍門,他們足以沿襲您的智慧和善良,主人,您可以安歇了。”
秦玉暖一愣,她不知道這裏頭有什麼緣由,可是莫名其妙地將她和冷長熙當做了這水晶棺裏的人的傳承人總有些唐突。
“這位姐姐。”秦玉暖側身問了一句,卻被這位叫阿莫的女人打斷,阿莫以一種極為驕傲的姿態對著秦玉暖道:“你們是幸運的,現在,你們隻要想辦法到中間的水晶棺,朝著我的主人磕三個響頭,她手中的鑰匙就會自動脫落,那把鑰匙,將會為你們開啟一個無比強大的世界,然後,你們就會和我一樣,留在這裏,為了主人一生的智慧和事業繼續奮鬥,你們是多麼的幸運,你們可知道多少人想要進來都進不來嗎?”
秦玉暖頓時懂了,這個躺在水晶棺中的人是在利用野人穀和兵馬陣的各種挑戰為自己挑選最為合格的繼承者,若是秦玉暖沒猜錯,這水晶棺中的人,正是那被形容得神乎其神的女人——陳莞。
冷長熙看了阿莫一眼,嘴角微微一揚:“那些為了權勢的人的確是爭前恐後地想要進來,可是我看著裏頭的人,也未必呆得有所舒心,所謂外頭的人想進來,裏頭的人想出去,就是這樣。”
“但凡出去的人都死了。”阿莫的語氣很不快。
“你說的是扈十娘?還有酒館的杜家娘子?”冷長熙笑道。
“她們都不配被稱作人,這兩個家夥本該和我一樣,在這裏安安靜靜地守著主人,守著我們的事業,可她們偏偏耐不住寂寞,偷偷跑了出去,她們本應該慘死的。”阿莫咬牙切齒地道。
“可是她們偏偏沒有,而且還活得很好。”冷長熙似乎在故意挑釁阿莫,“她們現在在外麵的世界,享受著最為美妙的人生,可是你,卻在這活死人墓呆了三十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