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曼很不滿地咒罵了幾句,這男人立刻是匍匐在地上任憑那小跟班繼續抽著鞭子,直到背上都血肉模糊。
“看來他們這群人也沒有我們想象得那麼可怕,”冷長熙一邊冷眼觀察,一邊對著秦玉暖悄聲道,“不過是奴婢和主子的關係,看來他們還停留在奴隸製的階段,而且還是非常原始的奴隸製,這意味著他們部落中有智慧的人不多,而且權利高度集中在最高層的手上,但凡隻要能被控製一兩個,他們的部落隨時就可以完蛋了。”
秦玉暖點點頭:“我也是這樣想的。”一邊說,秦玉暖一邊仔細聽著蒙曼說話的語調和用詞,對於北狄語她也是這樣學了個一知半解的,通過聽人對話猜人心思看人表情,大抵就能知道這些意思。
“到了。”
走了大約兩個時辰,雖然天都大亮了,可這叢林裏還是昏昏暗暗的一片,但至少還能隱隱約約看到遠處嫋嫋升起的白煙和來來往往的人群。
撥開最後一道遮掩的屏障,這是一個堪稱龐大的部落,四周都是用一米見寬的石塊圍起,大約有一人高,用來抵禦這叢林中的猛獸和蟒蛇,正中央是一個用石塊堆砌起來類似城堡的建築物,雖然沒有大齊皇宮那樣奢華,可在這樣的叢林中要找到這樣堅硬的石塊,還將他們都打磨成整齊劃一的形狀堆砌得這麼牢固,可以說是一個無比浩大的工程。
這樣壯闊的景象,讓秦玉暖等人都看呆了。
“行了,帶他們去見父親。”蒙曼用流利的漢語說道,看得出來,他是故意說給冷長熙聽的,他已經明白冷長熙才是這群人中的首領。
秦玉暖身後的人想要催促秦玉暖快一些,猛地推搡了秦玉暖一下,像是故意的,秦玉暖沒站穩,竟是一下撞在了冷長熙背上,冷長熙反身抱住瘦瘦小小的秦玉暖,眼神狠戾地看著推搡秦玉暖的那個奴隸,凝視得越久,他的眼神越是充滿了殺氣。
看著,似乎要出事了,蒙曼身邊的隨從想要詢問蒙曼是否要阻止,卻被蒙曼提前攔下,他就是要看看,冷長熙到底會惹出多少事來,他敢做出多少事來。
“欺負了我的妻子,是要付出代價的。”冷長熙側了側身,從一個斜偏角拔出那閃亮的長槍,隻伸手舞了一個八字花,嘩啦呼啦幾下,就將這奴隸的眼睛耳朵和鼻子全都削掉了。
幾乎就是瞬間的事,這奴隸立刻捂著臉痛苦地嚎叫起來,他淒厲的喊叫聲引起了周圍人的關注,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冷長熙身上。
周圍的奴隸蠢蠢欲動,在他們看來,冷長熙已經是一個極具危險性的入侵者。
蒙曼卻做了一個讓大家安靜的手勢,隻讓人將那受傷的奴隸拖走,他冷眼瞧著冷長熙:“你在我的地盤,傷了我的人,你什麼來頭,好大的本事啊。”
“傷了就傷了,”冷長熙冷靜地將長槍收回背上的槍鞘,餘光瞟了蒙曼一眼,“你能將我如何?”
蒙曼一哽,竟是一陣苦笑,與此同時,正中央那城堡似的建築的最高層的窗戶邊上,一雙老練精明的眼睛正觀察著這底下的動靜,和底下那些蒙頭垢麵的奴隸相比,他精致得像一個國王,身上的衣裳都是用金色絲線鉤邊的,不過看得出,有些年頭了,線頭都有些脫落了。
在他身邊有位老者,一副行將就木的神情讓人覺得他似乎就隻是一尊不會說話的雕塑似的,老者的眼神也一直跟隨著這位“國王”朝下探視,許久,才緩緩開口說了一句:“你覺得,他會是你一直等的人嗎?”
“國王”嘴角浮出一絲輕笑:“您才是部落最為有資曆的占卜師,這個問題,不應該是我問您嗎?”
“國王”用了“您”這個稱呼,看得出這位老者在部落崇高的地位。
“我不知道,”老者搖搖頭道,“我已經,許久沒占卜過了,占卜師一生隻能占十三次卦,你不記得了?自從七年前我占了第十二卦之後,我就不再占卜。”
“那就再占卜最後一次,”“國王”的口氣帶著一些命令,“這麼久了,我已經等不及了,若是他,就是我們等到了,若不是他,就殺了祭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