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說我會是你父皇的女人,怎麼辦?我還能見到你嗎?”長公主出嫁時雖然已經十七,可是因為太後和皇上精心的嗬護,長公主無論從身子還是到心靈都是無與倫比的純淨,想一塊打磨無數次的水晶,清澈明亮。
“可以的,”景東華眉眼微微一簇,可語氣卻是甜蜜如糖,“你若是想,可以天天見到我。”
第二日,迎親隊伍又發生了一次劫匪搶劫。
隻是這一次,是景東華策劃的,他帶著長公主到了月牙山,藍天白雲,翠綠翠綠的山體像是嵌在這幅風景圖中的一枚翡翠,讓人愛不釋手。
不知為何,冷長熙看著這座山隻覺得分外熟悉,似乎就在不久前見過一樣。
景東華將長公主藏在了一個小茅屋裏,這裏沒有人能夠進來,一是這裏山體偏僻,隻是因為過去景東華曾在這裏跟隨一位高人學習過武藝,知道這條小路,隨著高人去世,這個世外桃源便成了景東華一人的秘密,當然,如今是大齊的長公主和景東華兩個人的。
也許,對於長公主來說,這並不是一個要費心保守的秘密,因為自從她進了這個山穀之後,她便再也沒能出去。
就在這裏,兩人情投意合,私下拜了天地,三個月後,長公主的小腹已經開始微微隆起,那是在醞釀著一個新的生命,也是在醞釀著一場暴風雨。
為了兼顧兩頭,景東華向來都是早出晚歸,每隔幾天,他就會在大家看著他進了太子行宮後從後門騎著千裏馬趕到月牙山去找長公主,在長公主心中,景東華已經是她的丈夫,而長公主,亦是他景東華最愛的女人。
直到某一天,天色有些陰暗,天邊的烏雲將枝葉縱橫掩映的山間襯托得更加可怕,四處都籠罩著一股不祥的預兆。
“如今京中大亂,四子奪嫡,清河,我不能再陪你,三天之後,我會派一個可信的人和一個接生婆來照顧你,他們是我精挑細選出來的,定然會照顧好你,你隻管等著我回來,我還要看著我們的孩子出世,給他取名字,若是女兒,就向你學詩書禮儀,若是男兒,我便教他習武駕車,若我能成功,你將是我名正言順的妻子,而我們的孩子,也將會是西夏的第一個皇子或者公主。”
話語總是很美好,可景東華這一走,便是三個月,更可怕的是,景東華派來的那個嬤嬤看著老實,卻將長公主的孩子一生下來便偷偷抱走。
“夫人,你太傻了,像太子那樣地位的人,怎麼可能接受你這樣一個殘花敗柳。”
“我並非殘花敗柳。”
“可是你已經被許配給先皇,便是為人妻,你如此不知廉恥,難道也要太子跟著你受罪嗎?為了名聲,太子也隻能如此,你切莫怪他。”
“你說的是先皇?你用的是‘先皇’這兩個字?你告訴我,難道西夏的皇帝已經死了?”長公主素來心地純良,所處的朝代也恰好是大齊最為安穩的時代,她無法想象改朝換代,君主更換之間的殘忍和血腥。
“是啊,夫人,你還不知道嗎?”這嬤嬤笑得張揚而肆意,“我們的太子,不,應該說是我們曾今的太子,現在已經是皇上了,登基大典早在七天前就舉行了,冊後大典也在四天前完畢,夫人,西夏皇後這個位置,你怕是無緣了。”
“不可能。”這嬤嬤的話字字誅心,可長公主卻還在心裏頭抱著最後一絲念想。
“夫人,不可能也是可能了,就讓奴婢送你上路吧。”這嬤嬤手一抬,一直藏在袖中的短匕首露了出來,匕首的光芒寒冷已經足以將陷入絕望的長公主殺死三百回。
“清河。”外頭突然傳來一聲熟悉的喊聲,是寧王帶著十幾個親兵衝了進來,自從長公主失蹤之後,西夏這邊和大齊曾經派了無數人力來尋找,都一無所獲,在大齊民間都隻道是這長公主在和親的路上被劫匪殺害,說是殺害,也是因為起碼保全了長公主的清譽。
而唯獨,年輕的寧王沒有放棄,一直在搜尋著長公主的下落,終於讓他找到了。
寧王一刀幹淨利落地解決了這不懷好心的嬤嬤,既然將虛弱的長公主摟在懷裏,當看到長公主拚了命地抱回嬤嬤手中的孩子時,他略微一怔,直直地看著長公主的眼睛。
可長公主什麼都沒說,她的心裏已經苦得說不出話來了。她窩在寧王的懷中,隻呢喃了一句:“忠義,帶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