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玉暖心中暗叫不好,看來這四個人還是沒有聽從她的建議,依舊是走了近路。
果然,砰的一聲,一聲巨響傳來,就看到高空墜落的三四個身穿鎧甲的戰士,正是那四個人無疑了。
隻是這一線天上寬下窄,這四個人墜到一般就被卡在了岩壁中間,岩壁最上端還掛著半截斷橋,看來是這四個人偷懶看到這有斷橋,根本沒聽秦玉暖的話。
四個人掛在當空,從那麼高的地方掉下來,還砸落在這突兀的岩石上,大抵是去了半條命了,立刻,這岩壁上的水蛭紛紛朝著這四人的屍體圍繞過來,貪婪地享受著這份難得的大餐。
冷長熙微微蹙眉,喊道:“所有人,全速前進。”
話語才落,方才被水蛭包裹的士兵就已經被水蛭吸幹了血,空空的鎧甲裏頭就隻剩下一副白骨,幾乎就是一瞬間的事。
後頭的士兵怕了。
“怕什麼?”冷長熙指著這地上的鎧甲和白骨道,“踩著過來。”
“他是我們的兄弟。”
“兄弟?”冷長熙冷笑道,“既然是你們的兄弟,那剛才他出事的時候你們有一個人衝上去救他嗎?”
屆時,恰好有一隻水蛭從岩壁上突然脫落,眼看就要掉在秦玉暖身上,冷長熙出手,用短匕首飛快地將這水蛭在空中就斬成兩截,繼而厲色道:“若不想像他一樣變成白骨,就全速前進。”
隊伍終於還是緩緩移動,大家聽著馬靴踩在自己兄弟的白骨上的聲音瑟瑟發抖,可另一方麵,又十分慶幸被水蛭圍攻的不是自己。
“阿察,我看這姓拓跋的不簡單啊,你看到他剛才那一下的沒?我幾乎都沒看到他拔出匕首,那軟蟲子就已經被他砍成兩半了。”
這個叫阿察的正是之前立誓要奪走冷長熙手中長槍的大汗,他的眼中透露著陰鷙,實不相瞞,剛才那個被水蛭圍攻的士兵,原本走得好好的,就是被他推出去的,他看不慣那個人已經很久了,早就想解決了他,他阿察向來沒有達不到的目的,對於冷長熙這樣的對手,他也不會有絲毫退讓。
“你就看著吧,待會等咱們出去安營紮寨的時候,我不僅要搶走他的長槍,我還要讓他身不如死,敢在老子麵前吆三喝五的人,還沒出生呢。”
部隊小心翼翼地走出了一線天,許是剛剛經曆過了死亡,大家都沉靜得很,天色也不早了,找了一處空曠地安營,因為所有的帳篷都被遺棄在一線天外,隻能勉強露天過夜,秦玉暖尋了一處偏僻的地,攤開那幾幅地圖端看,隻找出了第一幅和第四幅,還剩下兩章地圖無法確認順序,而如今,第一張地圖已經快走完了,這將是一個困難的抉擇,她的選擇,將決定一百六十多個人的命運。
冷長熙遠遠地看到他的小刺蝟有些愁眉苦臉的,端了碗稀粥,獨自過去,秦玉暖正是看得仔細的時候,忽而見到一個人影靠近,下意識地將掛在脖子上的白紗戴起來,對大多數人來說,她隻是一個眼睛不好使的拓跋夫人,而不是精通謀略的秦三姑娘。
“是我。”冷長熙輕柔地喚了一聲,放下手中稀粥,冷長熙將秦玉暖往自己懷中摟了摟,輕輕在秦玉暖的額頭一吻,帶著濕濡濡了水汽和柔情,一下就讓秦玉暖沉醉了,明明已經是老夫老妻了,每每麵對他,秦玉暖還是像一個情竇初開的小姑娘似的。
“在想什麼?”
“地圖,”秦玉暖接過稀粥,滾燙的稀粥已經被冷長熙吹涼了,裏頭藏著好幾塊鮮嫩的馬肉,秦玉暖一邊看著地圖,一邊用手指在冷長熙胸口前畫著圈,“我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走了。”
“不急。”冷長熙掐了掐秦玉暖那依舊水嫩的小臉蛋,隻是秦玉暖最近瘦了許多,已經不如過去那麼肉感十足了,“船到橋頭自然直,我們還有很長的時間可以慢慢想。”
秦玉暖輕笑了一聲:“你什麼時候這麼豁達了。”
冷長熙湊近了一些,熱氣噴薄在秦玉暖敏感處:“大抵是因為和你在一起,一切都沒那麼可怕了。”
兩人正是耳鬢廝磨之際,篝火那頭卻突然傳來一聲尖叫:“糟了,這粥有毒。”
緊接著,就看到下午還暗暗許下諾言要冷長熙好看的阿察倒在地上,手邊是喝了一半的粥碗,口吐白沫,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