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玉暖也不瞞毛姆,她掏出收在腰間的銀針,和在毛姆腰間找到的那枚一模一樣:“你的確沒有暗算博察爾濟的勇士,他身上的傷,是我早些就派人弄上去的,雷公藤的毒我也隻塗在了他的傷口表麵,宋連在檢查的時候,根本不會想到,裏頭的傷口根本就沒感染到毒素,武士的腰帶上習慣性地會帶有磁石護身,他隻需要先將銀針藏在自己的磁石上,和你貼身搏鬥的時候,就會被你身上磁性更大的磁石吸引過去,至於你身上的傷?”
秦玉暖瞟了毛姆一眼:“難道你不知道,人的肋下三寸出血雖多,可不足以致死嗎?”
“你為什麼要這樣做?”若是換做了平時,毛姆一定會衝上去將秦玉暖撕成碎片,這個女人,怎麼可以將他這樣玩弄於鼓掌之中。
“因為我們需要你。”秦玉暖嘴角微微一揚,那是一個略帶詭異的弧度,似乎吃定了毛姆不敢輕舉妄動,“可是我又不能讓別人知道我們的關係,所以,隻能讓你先死一回,順道,探探這個攝政王的城府,從之後他的表現來看,他是個很不錯的王爺,也是個很出色的對手。”
毛姆冷冷哼了一聲:“王爺自然是厲害的,在北狄,沒有人敢惹怒王爺,王爺愛民如子,為人忠厚……。”
“不要再說一些違心的話了,”秦玉暖不屑地看了毛姆一眼,“若是他真的那麼愛民如子,又怎麼會在你身上下蠱呢?”
毛姆一驚,繼而明顯想要轉移話題道:“你還沒告訴我,你是誰?你是四皇子的人,是他派你來劫我的?”
麵對毛姆的震怒,秦玉暖卻隻是淺淺地笑,這笑容仿若這沙漠中央安靜開放的一朵七色花,讓人平靜,可是對於毛姆來說,這隻是一個更大的挑釁。
毛姆看著秦玉暖,咬咬牙,突然硬頂著傷口的撕裂的疼痛,突然從床上躍起,伸手朝著秦玉暖的脖子就要用力拽去,方才護著秦玉暖的侍衛都已經退去,此時秦玉暖孤身一人,一屆弱女子,這看似最好的突襲機會,卻被一隻從黑暗中突然伸出的手給打斷。
這一隻強勁有力的手猛地拽住毛姆伸出的右手,茶口粗的手腕在這隻臂彎裏就像一隻輕易可以折斷的牙簽,黑暗裏,一個帶著鐵麵具的人走出來,毛姆認得,這是四皇子身邊那個叫拓跋的醜八怪。
“你們!”
秦玉暖平靜地笑笑,有冷長熙在身邊護著的時候,她從來不用擔心自己的安全問題。
“我都說了,你被下了蠱毒,約莫著看,也有三四年了,你認識攝政王,大概,也有三四年了吧。”
秦玉暖的意思不言而喻,可是毛姆還在強:“王爺不會的。”
“我說了,你自然不信,可是若天下第一用毒高手說了,你信還是不信?”
毛姆略怔,秦玉暖已經是回身請了另一個人出來,中原人的打扮,可是五官卻有幾分北狄人的特點,深邃的眼睛和高挺的鼻梁,將原本俊朗的麵容刻畫得更加立體迷人。
來人很是儒雅,似乎在秦玉暖手下做事做久了,都會沾染秦玉暖那幾分淡然出塵的氣質。
“在下陸無衣。”
陸無衣,陸家嫡係傳人,最擅長的便是解毒和用毒,醫術無國界,他的名聲,已經傳遍了各個國家。
秦玉暖朝著陸無衣笑笑,自陸無衣從三皇子司馬銳那兒逃脫出來後,成功地拿了秦玉暖交給他的錦囊去城東找到了已經是普通老百姓的鴛鴦,自鴛鴦親自拿著錦囊裏的兵符去了青州,陸無衣便留在院子裏代鴛鴦照看了受傷的滿兒和聽雪好一陣,待這二人痊愈了之後,京城也全在司馬銳的控製之下,陸無衣知道自己不能再久留,他早些便有四處遊學的經曆,在北狄也有生活經驗,當他初步踏入北狄領土的時候,就收到了來自北狄四皇子完顏肅的帖子。
就在他好奇,自己和這位北狄皇子素未謀麵沒有任何交情的時候,他才知道,這帖子的背後,是已經從虎口脫險的秦玉暖,要知道,在京城,早就瘋傳,大齊第一大將軍冷長熙和夫人秦玉暖早就已經命喪火海。
而讓陸無衣動心,決定幫秦玉暖到底的原因,正是秦玉暖口中那神奇的寶藏,他不是一個愛財的人,可當他知道找到這寶藏就有機會殺回大齊,取司馬銳狗命,替自己的恩師蘇成海報仇的時候,他應允了,而他甘心費盡心思替眼前這個北狄漢子毛姆緩解身上的蠱毒的原因則是,這個毛姆,正是找到寶藏的關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