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玉暖說了些安慰雅琪的話,心裏頭已經可以確定,之前塞淳在大齊裏和秦玉暖說過,她在北狄還有一個姐姐,看來,就是這位四皇子的側妃無疑了。
通過冷武給冷長熙的消息來看,明日塞淳的父親,北方草原的大漢博察爾濟就要入大都,一定會來見這位許久沒見過的女兒,見博察爾濟難,可是這位側妃就在眼前,秦玉暖如何會放過這樣的機會。
入夜,本該是一個極為寧靜祥和的時候,可在四皇子府的偏北的一個院子裏,燈火就和這天上的星火一樣,徹夜都未眠。
院子裏頭,一個身著華美的北狄服侍的女子正在對月獨飲,從她身上的裝扮和頭上鈴鐺作響的金器可以看出這女子在四皇子府的地位,她的手邊是一壇上好的梅花雪水釀的美酒,四周沒有一個人伺候,隻有一個上了年紀的嬤嬤侯在遠處,皺著眉看著眼前這個借酒消愁的女人。
北狄女子都會喝酒,和也沒見得這麼個喝法的,眼看著壇子就要見了底,那嬤嬤再也看不下去了,上前攔下這女子手中的酒壺,苦口婆心地勸道:“側妃,你已經喝了這麼長時間了,殿下回來了你也沒有去迎接,這樣下去,明日大汗來了,看到你這個樣子,是要責怪奴婢了。”
這對月獨飲的不是別人,正是秦玉暖想要求見的四皇子府的側妃——婭蘇。
婭蘇沒有理這嬤嬤,隻是自己又斟了一碗酒。
這嬤嬤忍不住了,她本來就是四皇子派來照看側妃的,若是側妃再這樣下去,她隻能吃不了兜著走。
“側妃,你再喝,就要醉了。”
婭蘇這下才是回眸看著嬤嬤,淒苦苦地道:“醉了就醉了,我發現,我每次醉了就能看到我那嫁去大齊的可憐的小妹妹,你們要求平安,要和平,可以,可是為什麼要犧牲我的妹妹,如今她回不來了,可北狄的王庭呢?他們正在慶祝這來之不易的勝利,嗬,我還想有多來之不易,隻不過是犧牲了一個女人罷了,對於他們來說,不是眨眨眼的事情嗎?”
這嬤嬤語重心長地道:“側妃,您是知道的,四皇子不愛聽到這些,你之前的請求,也是太過分了,如今您這樣糟蹋自己,讓四皇子看見了,他該如何的心疼,您醉了,當真是醉了。”
“你放心吧,側妃是不會醉的。”突然一聲女聲打破了女人間的呢喃低語,兩人順著聲音的來向看去,隻見得一個從未見過的女子出現在院子門口,這女子的眼睛上縛著白紗,手中還握著一枝用來探路的拄杖。
“你是什麼人?”這嬤嬤立刻警惕起來,“大晚上的,不該呆在自己的院子裏嗎?”
婭蘇卻很是淡定,她看著眼前這個生得一副中原樣貌的女人,心裏頭已經有了底氣:“我聽說殿下這次回來帶了兩位貴客,這位姑娘,定是其中一位吧。”
“貴客不敢當,”秦玉暖笑著進來,偏偏頭,似乎在示意地問“我可以進來嗎?”婭蘇沒有阻攔,秦玉暖自然是抬腿進來,看了一眼婭蘇壇子中的酒,笑道,“這樣的酒我認識,喝不醉人的。”
婭蘇眉眼一挑,這嬤嬤忍不住又接過話:“這梅花雪水釀的馬奶酒最是醇厚,度數是最高的,最能醉人。”
“嬤嬤你下去吧,”婭蘇冷不丁地吩咐了一句,“有事情我會喊你的。”
待這嬤嬤離開後,秦玉暖才是悠然地說出了下半句:“最是醉人?我一直以為,米酒是不醉人的。”
婭蘇有些警覺,她不知道秦玉暖到底是何立場,是來威脅自己的,還是?
“你什麼時候發現的?”婭蘇扭頭,“不對,你眼睛看不見,是誰告訴你的?”
“不需要誰告訴我,”秦玉暖用指尖摸了摸自己的鼻尖,“我有鼻子,可以聞,這酒味香醇,卻少了馬奶酒的腥味,我還有耳朵,可以聽,我甚至能聽得出側妃你的脈搏絲毫沒有因為喝酒而加快,加強,這說明,這酒對於側妃你絲毫沒有影響。”
婭蘇微微一愣,秦玉暖又是感歎地說了一句:“側妃為了讓殿下為自己的妹妹出頭,還真是招數百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