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顏肅嘴角一咧:“我買,誰說我不買了,這些絲瓜,開個價,我全買了。”
秦玉暖指尖在冷長熙的掌心裏一顫,笑道:“不多不少,這絲瓜藤上約莫有五六個小絲瓜,每個一百兩銀子,殿下,我們隻收現銀,若是沒有,就算了。”
明明隻有兩個人,可秦玉暖和冷長熙說話的口氣底氣十足,竟是將完顏肅這個北狄皇子逼得無話可說,不能動武,因為這兩個人隻是無賴而已,還不算挑釁。
“不過幾個絲瓜,我買便是了。”完顏肅用眼神示意手下的人將幾錠金克子遞到冷長熙手邊,“這些可夠了?”
秦玉暖雖然看不見,可她自然知道完顏肅隻會給多不會給少,笑道:“不找零,這也是我的作風。”
完顏肅一甩袖子:“不找便不找了,我隻問你,三條商路的事,還有那糧食,如今是關鍵時刻,我不能出絲毫意外,”完顏肅咬咬牙,語氣變得更加謙卑和婉起來,“還請冷夫人高抬貴手,讓我一成便好。”
完顏肅變了稱呼,亦是變了心態,他原本想著冷長熙和秦玉暖在北狄勢單力薄,他已經料定僅憑二人的本事無法成功到達西夏,而且他刻意在秦玉暖和冷長熙當初逃亡時的馬車裏點了一種特殊的香料,會讓秦玉暖的眼睛好得極慢,他們越是勢弱,他便越有談判的資本,可他錯了,他終究比不上這些中原人的膽大心細,未雨綢繆。
“一成?”秦玉暖語氣譏誚,似在諷刺完顏肅的貪得無厭,自以為是。
完顏肅咬牙:“這樣吧,我隻求那三條商路和米糧能成功遇到北狄,其餘的,一切如常。”
秦玉暖嘴角一笑:“一切如常?”
完顏肅嘴角微微一抽,眼神早已不似剛來時的大氣凜然,最明顯地就是體現在那喉結高頻率地上下竄動,他即將接觸到自己的底線。
“冷夫人盡管開個價吧。”
秦玉暖這時反倒是退到了冷長熙身後,小鳥依人地靠在冷長熙的手臂上:“我全聽我相公的。”
冷長熙亦是不客氣,開口便道:“除了這絲瓜錢之外,我們還想和完顏皇子合作。”
若是早說合作,完顏肅可能隻是把這二人當做手下看待,可秦玉暖卻硬是耐心地等待他親自來尋,這合作,可就沒那麼簡單了。
冷長熙邊說邊笑:“完顏皇子不必緊張,我也知道,完顏皇子雖然一直被大皇子排擠,常年鎮守邊關,可心裏對北狄儲君的位置卻自有把握,不若,也不會那麼積極地冒著危險和暖暖合作,開商路,是為了籌備軍資,進大米,是為了籌備軍糧,買成衣,是為了北狄寒冷的冬天準備將士的冬衣,完顏皇子,對於這個儲君的位置,你花盡了這麼多心思準備,也該是不想,就敗在這兩三個月吧。”
冷長熙轉身,繼續道:“而如今,北狄的大汗已經上了年紀,膝下出色的兒子也隻有大皇子完顏霸和四皇子你,而司馬銳一直和完顏霸勾結,算起來,完顏霸是我們共同的敵人,所以,我們可以合作,你有成為儲君的決心和出謀劃策謀士,暖暖有無窮無盡的商業資源和物資供應,而我,有大齊先進的軍隊訓練方法和近身搏鬥術,完顏皇子,難道你不覺得,這三者,缺一不可嗎?而我要的,不多,隻需要事成之後通往野人穀和西夏的通關文碟。”
完顏肅忽而謹慎地問道:“你們去野人穀做什麼?”
野人穀是北狄和琉璃小國的分界線,二十年前,還是大齊的領土,這地方,易守難攻,自二十年前被北狄攻下之後,大齊多次進攻都是慘敗而歸,北狄皇庭隻認為是因為傳說大齊的龍脈之源在此,大齊才對此緊緊相逼,反而更是激起了北狄對野人穀的保衛,可近幾年,大齊那邊的動靜小了,北狄自然也放鬆了些警惕。
“四皇子不需要問,隻說這個條件,能不能答應。”
完顏肅略躊躇,冷長熙便道:“一個皇位,換兩張文碟,這個買賣,不虧吧。”
“待我想想,”完顏肅沉凝道,“自七年前野人穀接二連三地出事之後,大汗大怒,再也不準人進穀,你所說的文碟,無異於是讓我去挑戰大汗的權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