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武依舊是中原人打扮,隻是生了些胡渣,與過往的容貌相比多了幾分粗獷,乍一看,似有些陌生,可眉眼中,依舊是冷武的英氣。
“看你小身板的,怎麼?想跟老子搶女人還是搶這大皇子武士的名額?”夏侯穆對於比他小了一號,身材比之高大的北狄人略有欠缺的中原武士十分不屑。
冷武亮出雙戟:“什麼都不搶,隻想,搶一個公道。”
夏侯霸愈發鄙視了:“瞅瞅,你們中原人啊,就隻會講究些窮道理,在我們草原上,拳頭,才是硬道理,小身板,等下我若是將你打得不行了,你求我幾聲,喊我幾聲爺爺,興許,我可以考慮放了你。”
冷武側眉:“不必。”說罷,兩人交戰,夏侯霸全靠蠻力取勝,方才對戰七人絲毫沒有懈怠,期初交手時夏侯霸根本沒把冷武放在眼裏,隻想快些結束戰鬥,誰料一拳過去,卻打了個空,冷武借力打力,反將夏侯霸手肘一扳,這一拳,竟是打在了夏侯霸自己的鼻子上。
夏侯霸略退兩步,將人中處的鼻血一抹,再次交手,夏侯霸便是用足了十成力氣,周圍觀戰的人無不起哄瞎鬧,完顏霸細細地品著一顆晶瑩通潤的瑪瑙葡萄,身邊的謀士宋連低頭道:“看來這個中原人,很是厲害,大皇子,此人必是良才。”
完顏霸側目睨了宋連一眼道:“你何必為你們大齊人說話?勝了如何?大皇子府要收誰,還是我說了算。”
擂台上打得熱鬧,夏侯穆徒有一身狠力氣,招數上抵不過冷武一招,高下立見,眼看就要收場。
突然,擂台旁邊的一根旗柱子哢嚓一響,自中間斷成了兩截,尖頭朝上的那一段剛好砸在夏侯穆的肚子上,尖尖的刺頭一下就刺進了夏侯穆的肚子,完顏霸立刻命身邊的奴仆上前去營救,可來人十分莽撞,隻圖著將尖刺頭拿開,一不小心,卻將夏侯穆的腸子也牽了出來,汙血遍地,惡心至極。
完顏霸嫌棄地看了一眼,隻吩咐宋連道:“讓人把地給清理幹淨,”說完,又斜眼看了看冷武,笑道,“你很不錯,我這奴婢送你了,而你,也可以成為我府上的第一武士,”繼而伸出三個手指,“你每月,能得到的銀子,是這個數。”
冷武微微皺眉,底下的議論聲已經是此起彼伏。
“每月三錠銀子?這是要發啊。”
“你也太孤陋寡聞了,你不知道大皇子用錢從來不使銀子嗎?人家用的都是金殼子,這三錠,可是金燦燦硬邦邦的金子。”
冷武似有猶豫,他上擂台的目的本就不是做武士,準備打完就走的他卻被那隻斷了的旗杆吸引,旁人看來隻以為這是個意外,可無論從首發還是方才那一瞬間的凝視,冷武都可以判斷,這是被人為打斷的,而且手法,還是這樣的熟悉,這旗杆能砸中夏侯穆是個意外,打斷旗杆的人,很明顯隻是在給冷武發信息,冷武的眼睛飛快地在人群裏掃視,突然,他被一個清涼冷峻的眼神所吸引。
他唇角微張,似乎在說“將軍”二字。
遠處的冷長熙知道冷武終於發現了自己,他朝著冷武默默地點了點頭,冷武立刻朝著完顏霸拱手道:“願為大皇子效力。”
完顏霸極為暢快地大笑了幾聲,對著宋連道:“你瞧瞧,你也是大齊人,他也是大齊人,你們大齊人自詡滿腹經綸,武藝超群,可是一個個的,還不是都得給我效力,來人啊,給我這位第一勇士賜上我的黃金鎧甲,七天後,在大都,我要看著你打敗其他所有的人。”
冷武斂眉,下意識地朝著冷長熙的方向看去,卻發現原來的地方已經空空如也,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群臉上掛滿了羨慕的北狄漢子。
小巷子裏,冷長熙在前頭牽著秦玉暖,細心地替秦玉暖踢開擋路的小石子。
“暖暖,對不起,我沒能替你賺回治眼睛的錢。”
“無妨,”秦玉暖伸手摸了摸冷長熙帶著薄繭指尖,“隻是,你確定冷武已經知道我們在這了?”
“他是個聰明人,”冷長熙冷靜地分析道,“相信我,不出今夜午時,他一定回來,而且,讓他入完顏霸的府上有個好處,在哪裏,我們需要眼線,司馬銳在大齊雖然一手遮天,但是勢單力薄,他一定還會求助完顏霸。”
不知不覺,已經走回了兩人暫居的小院子,秦玉暖卻是突然在門口前幾步停住,皺眉道:“小心,我聞到院子裏,有陌生人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