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步步風華 第一百零一章 腥風血雨(2 / 2)

這一激將法將司馬銳的情緒調到了一個更加激烈高昂的狀態。

他使勁將秦玉暖往牆上一抵,他知道那個叫冷霜的紫衣婢女有多厲害,若是她逃脫的話,難保不去通風報信。

“三皇子,”秦玉暖大聲喊道,“你難道想要一屍兩命嗎?”同時用手捂住腹部。

杜生在一邊道:“三皇子,水牢的守衛都被殺了,一擊斃命。”

“是那個賤人。”司馬銳狠狠地瞪了秦玉暖一眼,轉身便出了石室。

司馬銳走後不走,陸無衣便來了,門口的侍衛都知道陸無衣是替秦玉暖診治的,也沒有多攔,陸無衣看著躺在床上裝病把他引來的秦玉暖,沒有拆穿,反倒是輕車熟路地命藥童打開藥箱:“平郡主哪裏不舒服?”

秦玉暖直起身子,臉色已然從剛才的歇斯底裏中恢複過來:“心頭發悶,總之,就是不痛快。”

陸無衣示意了藥童一眼,這約莫十二、三歲的藥童立刻就退下,陸無衣也無心繼續診治,收起藥箱,嗤笑了一聲道:“平郡主還有什麼不痛快的,我如約將你的簪子藏在飯食裏給了你的紫衣婢女,如今水牢大亂,這不正是平郡主你期望的嗎?”

“可是,還不夠啊。”秦玉暖一點一點地蠱惑著陸無衣的意識,陸無衣是她和外界溝通的唯一渠道,她必須爭取到他的全力支持,她雖然知道陸無衣沒有徹底歸順司馬銳,可她也不能保證陸無衣能心甘情願地替她冒險。

“你做的已經夠多了。”陸無衣怒而起身,他是一個懸壺濟世,治病救人的大夫,而那些看守水牢的將士其中也有不少和他相熟的人,當看到那些將士喉嚨上的血窟窿,他似乎都可以感受到這些死去的人臨死前掙紮的痛苦。

作為一個受恩於人的徒弟,他想要替自己的恩師報仇,可作為一個大夫,他不忍心看到這些,秦玉暖正是抓住了他這個心理,她打算把他逼到絕境,說服一個人,必先令其瘋狂。

“真的夠了嗎?可司馬銳還活著,這些妄圖進宮弑君的將士們前一秒還色眯眯地打著我的婢女的主意,我的婢女也是人,也有娘親,也有爹爹,也有親人,憑什麼任他們糟蹋?這是他們欠我的,我隻是拿回來了一點點。”

“冤冤相報何時了。”陸無衣痛苦地捂著眼睛,眼前似乎全是那些將士臨死前睜得大大的瞳孔,他想要救他們,卻已經回天乏術,秦玉暖身邊的那個紫衣婢女很厲害,直接用簪子戳開了大鐵鏈子的鎖,每一招都直戳脖頸上的動脈,在如此緊張的情況下,還能帶著其他兩個絲毫武功不會的弱女子逃脫。

“你的婢女有親人,那些將士的家裏何嚐不是有婆娘兒女老母親等著他們凱旋,你這般,又毀了多少個家庭。”

“是啊,人人都有家庭,”秦玉暖慢慢靠近,目光灼灼,“那京城中又有多少家庭,冀州又有多少家庭,整個大齊,天下蒼生,又有多少個家庭,陸大夫,你幫我,毀掉的隻是幾個背著家裏妻兒糟蹋娘家婦女的敗類,可若你不幫我,毀掉的就是京城無數百姓和天下茫茫蒼生,陸大夫,孰輕孰重,不言而喻。”

陸無衣無語,似在沉思。

秦玉暖繼續道:“你們行醫的,素來講究懸壺濟世,可單薄之力,怎能拯救全天下的病人,縱然花盡一生的時間,也隻能救治一方身體有病的百姓,可那些心中惡念的人呢?那些心中有病久久不能痊愈的人呢?陸大夫,你救不了,嗬,指不定,在你救治的人當中,不少人本就心思不純良,活著也隻是眾人中的一隻蛀蟲,死了,反倒是造福一方,陸大夫,我說了這麼多,該如何抉擇,你該是很清楚了吧。”

“你不要逼我。”陸無衣內心很是痛苦,他蹲下身,捂著自己那顆被刺激得不停抽搐的心髒。

秦玉暖跟著他蹲下身,將手中一個錦囊交給他,這是寧王府老夫人臨死前交給她的,她一直習慣性地戴在身上,就在司馬銳進軍後,她悄悄打開了裏麵的東西,直到看到裏頭那圖案奇怪,印著紅色印記的圖紋時,她終於知曉為何老夫人說這是摧毀孫家的有力武器。

“這是什麼?”陸無衣有些詫異地看著眼前的金底紅紋的令牌,突然懂了,驚訝地張大嘴道:“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