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同時,冷霜一柄紫薇軟劍也已經刺透了刺客的身子。
雷雨聲裏,利劍穿透絹帛和內髒的聲音微不可察,一切都進行得悄無聲息。
另一邊,趴在牆頭上的一個黑衣人正是仔細觀察著屋子裏的動靜,另一道閃電劃過,悶雷聲裏,女人的尖叫聲淒厲無比,牆頭的黑衣人斂眉,隻當事情已經辦成,沿著來的時候的路一路飛簷走壁,不過半盞茶的功夫,就到了城外一座破廟。
破廟外頭雖然殘破,可絲毫不漏雨,陰風吹得窗格子吱呀呀地響,屋子裏點著黯淡的燭光,陰影裏,藏著一雙陰沉無比的眼睛。
“老夫人,那邊已經辦好了。”
孫老夫人慢慢地從椅子上站起身來,眼神一沉:“天亮的時候,我要看到那個女人的首級。”
“怕是沒這個機會了。”突然,一聲底氣十足洪亮醇厚的男聲自廟門口響起,緊接著是緊鑼密鼓的腳步聲,屋頂上,整齊急促的腳步聲合著雨聲似乎在奏一曲進行曲。
“誰?”孫老夫人下意識退後,身邊的四個婢女手持長劍護在前頭。
“孫老夫人,許久不見了。”門口,隨著一簇簇火把照亮院子裏的幹枯的老槐樹,冷長熙猶如鬼魅一般出現在孫老夫人的麵前,冷長熙一身黑底繡著金邊長袍,外麵罩著一件墨綠色垂地披風,濕了大半,十八個影衛直接揭瓦躍下,齊刷刷地將孫家人緊緊圍住。
“你什麼意思?”孫老夫人昂起頭,可略微顫抖的指尖已經透露出她內心的不安。
冷長熙踱步進屋:“晚輩沒什麼意思,隻是想問問,孫家人午時便離開京城,按理來說,現在都該到了錦州邊界,可為何,孫老夫人和孫夫人還會出現在這京郊的破廟裏?”
“哼,”孫老夫人斜了冷長熙一眼,“路上馬車壞了,我們暫且在這歇息,怎麼?冷將軍連這等瑣碎的事也要管嗎?”
“正常的休息在下自然管不了。”冷長熙對著冷武使了一個眼色,冷武立刻把行刺秦玉暖那人押了上來,行刺的是女子,這是孫家一貫的作風。
冷長熙覷了這跪著的刺客一眼:“這,是孫老夫人身邊的人吧。”
孫老夫人死死地盯著冷長熙的臉,似乎在問,你到底什麼意思?若要魚死網破,她也不在乎。
孫老夫人的沉默在冷長熙看來,便是膽怯和默認了。
“這奴婢膽敢行刺玉暖,一命抵一命,她就該付出代價。”冷長熙說完,便是一腳踹在了這婢女的心窩,當即這婢女口吐一口鮮血,昏迷過去。
孫老夫人神情一震,可心裏立刻卻有了底氣,冷長熙剛才那一句“一命抵一命”更是肯定了她方才收到的消息,秦玉暖,已經沒命了。
孫老夫人冷冷地看了這昏死的婢女一眼,既然她已經完成了任務,就沒有繼續利用的價值了,死了,也便死了吧。
“冷將軍果然是個行事果斷的人,”孫老夫人惻陰陰地看著冷長熙,“這婢女,就當冷將軍你替老身處置了。”
孫夫人則是怯怯地問了一句:“貴府的三少奶奶,當真已經……?”
冷長熙冷冷地看了孫夫人一眼,認真地道:“沒有啊,玉暖毫發未損。”
“那你剛才……。”
“凡是傷害玉暖的,都得死。”冷長熙嘴角撇出一絲冷笑,“而凡是打我們寧王府的主意的人,也沒有能活著走出京師的。”
“哼,好笑。”孫老夫人滿是皺紋的臉上擠出一絲不屑的笑,“老身若是想出去,你攔得住嗎?”
“孫老夫人可是在說您在錦州邊界安排的接應的三千騎兵?”冷長熙笑道,抬頭看了看天色,漆黑的夜色因為大雨更加低沉,“估摸著現在,那三千人已經全被活捉了。”
孫老夫人略驚,恰此時,秦玉暖出現在門口,而身後,謹小慎微地猶如小跟班跟在秦玉暖屁股後麵的,不是別人,正是孫寶珍。
“寶珍?”孫夫人立刻迎上前,隻是被冷霜擋住,她焦急地問道:“寶珍?你可還好?”
孫老夫人立刻啐了孫寶珍一句:“你個叛徒,孫家白養了你這麼多年。”
秦玉暖笑道:“孫老夫人放心,孫側妃忠烈得很,哪裏做得了叛徒,至於這一個,孫老夫人,你可還記得彩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