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寶珍嫁入王府已經將近一個月,與寧王卻一直沒有同房的事情就連老夫人也都知曉了,這一日,秦玉暖正是在替老夫人揉著小腿,老夫人的身子已經愈發不濟了,雖然對外她還是一副精神抖擻的模樣,可秦玉暖和鴛鴦這等親密的人,已然知道老夫人骨子裏已經虛不受補,如今就連好一些的補品都不敢吃了,日日粗茶淡飯。
老夫人樂觀,反倒是活得愈發坦然,就連宮裏頭芸貴妃和大皇子的消息也沒壞了她的心情,唯獨這一件,卻讓她有些悶悶不樂。
“母親。”寧王一下早朝,門口的門房便是通知他說老夫人急著換他去,還穿著朝服,寧王便是急匆匆地往荷香院趕。
“哼。”老夫人顯得很是厭煩,對著寧王沒好氣地道,“你還配叫我一聲母親?”
寧王略怔,看了秦玉暖一眼,秦玉暖悄無聲息地搖了搖頭,算是給寧王的一個暗示,寧王登時便跪下請罪道:“母親,是不是兒子做錯了什麼事,還請母親責罰。”
老夫人歎了口氣道:“咱們王府也算是大戶人家,可終究子女晚輩太少,素心走了以後,我隻覺得日子愈發寂寥了,長軒媳婦那一胎我是不指望了,那不老實的女人生出來的孩子,我也不大待見,你既然已經納了新的側妃,那便要好好珍惜,我還指望著,兒孫滿堂。”
說道兒孫滿堂四個字,老夫人的語氣漸漸地低沉起來,秦玉暖知道,憑老夫人的身體狀況,已經是活不到那一天了。
“兒子知道了。”寧王垂頭,像是接受了什麼命令一般。
寧王走後,老夫人疲憊地閉上了眼睛,四周的丫鬟識趣地退下,老夫人才是悠然地對著依舊在捶腿的秦玉暖道:“我如今,還真是越來越慣著你了,居然聽信了你的話,把自己的兒子往哪豺狼窩裏送。”
“忍一時風平浪靜。”秦玉暖自信滿滿的回道,“這不是老夫人您教我的嗎?晚上,孫家所有的驕傲和寧王府所受的一切威脅,都會結束了。”
當晚,寧王在書房裏看書看到很晚,直到身邊的嬤嬤都忍不住冒犯前來特提醒。
“王爺,您可以答應了老夫人……。”
寧王悶聲扔下手中書卷:“知道了。”
冬春院裏,守門的嬤嬤萬分興奮地跑進來告訴將要就寢的孫寶珍。
“側妃,快打扮打扮,王爺要過來了。”
孫寶珍眉頭一蹙,語氣並沒有多愉快:“不是說這個月朝廷事務繁雜,都不在冬春院過夜了嗎?”
“誰知道呢,”嬤嬤喜得直搓手,“多半是王爺明白了,該是憐香惜玉一些了,側妃,奴婢替您準備好了洗澡水。”
“不必了。”孫寶珍擺手推開了嬤嬤的好意,回了屋子,隻連忙吩咐著繡英道,“計劃有變,立刻將彩蝶找來。”
綾羅帳,鴛鴦扣,寧王進到屋子裏的時候,隻覺得紅霞帷幔迷蒙妙曼,燭光星星點點看著帳子裏的人也看不真切,那影影綽綽的身影柔和嫵媚,空氣裏彌漫著催情的香料,引人入醉,隱隱約約還可以聽到遠處傳來的琴音,一弦一柱讓人沉迷。
床榻上的人不說話,可玲瓏的曲線卻勝過萬千句勾人的話語。
第一次,寧王覺得這個女子還是不錯的,起碼,是個滿足欲望的好對象,寧王被自己這個想法唬得一怔,動作卻已經不能受自己控製,大手往簾子裏頭一探,就握住了那滑膩膩的柔軟似雲朵的手腕。
正是要寬衣解帶之際,外頭卻是傳來一陣打鬥聲,飛簷走壁的簌簌響聲有些激烈,接著一聲悶響,是秦玉暖那淡淡的卻直擊人心的話語:“孫側妃,您不在屋子裏頭好好服侍父王,在這房梁上是想作甚?”
寧王神思一怔,突然意識到這屋子裏的香料不僅僅是催情的作用,而那琴音一停寧王也清醒了半分,手中還握著那蔥白似細膩的手,頓時,一陣寒意從背上泛起,寧王躍身下床,端著燭台將床榻上的女人托了出來。
“你是誰?”寧王幾乎要將這蠟燭都滴在了這女人的臉上。
看到這女人的一瞬間,寧王都有些不敢相信,這女人,居然長著和孫寶珍一模一樣的臉,從額頭到下巴,甚至是孫寶珍鬢角那處細小的傷痕,這女人也有。
好一個掉包計,寧王第一次這樣憤怒,他被騙了,被玩弄了,而且還是被一個孫家的女人給哄騙如此。
外頭是冷長熙的聲音:“父王,裏麵可好?”
寧王憤憤然地拽著眼前的冒牌貨,將其拖拽到門口,冷長熙見到裏頭沒有回應,正是遲疑要不要衝進去,卻被秦玉暖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