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準。”冷長熙猛地將秦玉暖拽回到自己懷裏,霸道地嗔道,“從現在開始,不準離開我超過三尺。”可也不能將一個重傷的人丟在這不管,冷長熙隻招手,一個影衛便是輕巧地從圍牆上躍下,正準備將半昏迷的尚春秀扛起離開,突然一聲尖叫卻打破了這血凝的氣氛。
拐角處,一個年紀不大的貴女正捂著嘴看著這一切,怕是第一次見到這樣血腥的場麵,牆壁上,鋪著青磚的地上都是血跡和打鬥的痕跡,這貴女連連後退,冷長熙害怕她再次叫出聲來,腳尖一踢,便是直接用地上一顆石子點了這貴女的啞穴。
“出人命了!”
突然,一聲更加空亢尖細的叫喊傳遍了這偌大的黃花陣,聲音自然不是來自這位已經被點了啞穴的貴女,秦玉暖順著聲音望去,是在小涼亭裏,一個最先到達的貴女正捂著嘴睜大著眼睛一副驚恐模樣,她連連後退,幾乎跌倒在台階上,而在她麵前的,正是看似一直在閉目養神的司馬若,此時的司馬若已經身體僵硬地癱倒在地上,雙腿依舊彎曲著,保持著一直以來的坐姿。
看台上的芸貴妃直接探出身子。“若兒,我的若兒。”芸貴妃發了瘋似地往樓梯下趕,她是第一次如此失態,可這是她嫡親嫡親的兒子啊,是她所有的希望。
冷長熙隻使了個顏色,影衛便是飛快地將尚春秀帶離了這黃花陣,秦玉暖立刻上前對那點了啞穴的貴女冷色道:“若是想活命,就給我閉嘴,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心裏都要有數,你若是答應,就眨眼睛。”
這貴女使勁地眨著眼睛,眼看著芸貴妃已經在領路太監的帶領下親自繞著黃花陣過來,而秦玉暖所處的這個岔口恰好是最近的一條路,冷長熙與秦玉暖相視一眼,冷長熙輕功一展又是離去,而那個方才被點了啞穴的貴女已經有些失魂落魄,不能言語,拐角處已經傳來嘈雜聲,秦玉暖知道芸貴妃已經臨近,急忙拉著這身旁的貴女下蹲行禮。
果不其然,片刻芸貴妃便是提著裙擺匆匆而來,正準備繞出去,卻一眼瞟見了蹲在角落的秦玉暖,腳步一頓,扭身便是朝著秦玉暖道:“是你?又是你?哼,好你個秦玉暖,每次若兒出事你總在周圍,來人,把她給我抓起來,如今本宮也不管了,寧願抓錯三千,也不能放過一個。”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秦玉暖正色道,“貴妃娘娘的這個理由著實荒唐,我和這位喬姑娘一直在這裏尋找出去的路,隻是恰好快走到小涼亭了而已,貴妃娘娘此時最該擔心的是大皇子的安危,而不是我們這兩個小兵小卒吧。”
這位瑟瑟縮縮的喬姑娘已經不能言語,看著秦玉暖有些犀利的暗示性目光隻是諾諾地點了點頭,芸貴妃不肯善罷甘休,一邊下了令讓宮人們帶秦玉暖和喬家姑娘回去,一邊命人快些去涼亭裏查看情況。
涼亭裏那個最先發現司馬若情況異常的貴女已經被宮人們扶了下來,她的腿都已經嚇軟了,哆哆嗦嗦地重複著一句話:“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大皇子的身子好涼,比屍體更涼,就像鬼一樣,像來自地獄的鬼一樣。”
這女人從秦玉暖跟前走過,依舊重複著這句話,秦玉暖身子微頓,細細一思忖,身旁的宮人已經是禮貌地催促道:“平郡主,這也是貴妃娘娘的意思,貴妃娘娘如今掌管宮中大權,還勞煩平郡主往清平宮裏走一趟,也別為難了小的。”
“自然不會。”秦玉暖話音剛落,便聽到芸貴妃在小涼亭裏哭天搶地地哭喊聲,“太醫,還不快請太醫過來,誰說沒得救了,本宮不管,若是若兒活不了了,你們一個個都給本宮去陪葬。”
芸貴妃叱吒風雲享受榮寵安寧了一輩子,第一次,也會哭得如此撕心裂肺。
喬家姑娘漸漸地恢複了些神氣,跟著秦玉暖一同沿著宮道往芸貴妃的宮殿清平宮走去,領路的太監大抵也知道秦玉暖的身份不是好惹的,隻是礙於芸貴妃在氣頭上,故意隔得遠遠的,給兩人充分的空間。
“大皇子……大皇子他,是怎麼死的。”喬家姑娘一副膽小的樣子,眼神都不敢看秦玉暖一眼,卻又忍不住好奇地問,“明明好端端地坐在涼亭裏,是誰,是誰可以那樣輕易地殺了他,天呐,該不會是蘇姐姐吧,她可是第一個到達涼亭的人啊。”
“誰說大皇子一定是他殺的?”秦玉暖瞥了她一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