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有冷霜在暗處打手勢,所以秦玉暖很清楚地知道孫寶珍的路線,孫寶珍走得很有目的,不像是在迷宮裏試探路線,倒像是早就知道了路線,朝著一個既定的方向去。
突然,冷霜的打了一個有危險的手勢,秦玉暖一愣,轉過一個岔口卻恰好看到兩個扭打在一起的大家閨秀,其中一個看著有些眼熟,是尚顯華家的千金,那位與秦玉暖有些淵源的尚姑娘尚春秀。
此時的尚春秀正拚了命地奪取另一個身材嬌小的貴女頭上的絹花,拳掌之間,明顯可以看出尚春秀十足的功夫底子,到底是尚將軍的女兒,頗有巾幗風範,那弱女子根本不是尚春秀的對手,三下兩下便讓尚春秀奪了絹花。
“不堪一擊。”尚春秀趾高氣揚地搖了搖手上的絹花,若是秦玉暖沒看錯,尚春秀手上已經有三朵絹花了,黃花陣才開始不過一盞茶的功夫,尚春秀就憑著一身武藝強取豪奪讓三個貴女失去了機會。
“滾吧。”這個被奪了絹花的貴女家世明顯不如尚春秀,受了氣也不敢嚷嚷,隻是掩著臉麵,嗚嗚咽咽地離開了。
尚春秀幹淨利落地拍了拍手掌,彈去剛才染上的灰塵,和之前在宴席上朝著芸貴妃磕頭的唯唯諾諾有著天壤之別,一回頭,尚春秀便看到了一直在牆角觀戰的秦玉暖。
尚春秀眼中戾氣未收,慢慢朝著秦玉暖走近,瞟了一眼秦玉暖頭上的絹花,眼眸裏的凶光稍加緩和,語氣卻還是咄咄逼人:“是你?就是你強行把你的丫鬟塞到我們尚家的?”
秦玉暖看了她一眼,忽而一笑:“尚姑娘好能裝,明明一身武藝卻時常裝作嬌滴滴的樣子。”
“關你什麼事。”尚春秀有些反感,“那次隻是為了父親,我們尚家當時是靠著蒙家的,對芸貴妃磕頭我心甘情願,可是對於你這樣前人所難,隻靠手段和心計的女人來說,我尚春秀看不起你。”
“芸貴妃不也一樣嗎?”秦玉暖略帶嘲諷地道,“你們尚家之前靠著蒙家,如今靠著冷家,你之前可以對芸貴妃唯唯諾諾,我勸你,最好也對我客氣一點。”
“那不一樣。”尚春秀斬釘截鐵地道,“如今冷將軍器重我爹爹,我爹爹必成大事,而你,不過是一個幹擾冷將軍成大人物的紅顏禍水,當除!”
女人最懂女人的心思,秦玉暖慢慢靠近,直到和尚春秀隻隔了一個拳頭,忽而笑了:“我知道你心裏在想什麼,你喜歡長熙。”
尚春秀臉色一窘,隻扭頭道:“我隻是覺得你配不上他。”
秦玉暖突然將自己頭上的絹花取了下來,在尚春秀眼前一晃,手一鬆,絹花飄然落下,可飛快地,秦玉暖就在這朵絹花落地之前將它穩穩接住:“知道什麼意思嗎?”
尚春秀愕然,不答話。
“芸貴妃說的規則,隻要這朵絹花沒落地,就不算取消資格,隻要我一日還是寧王府的三少奶奶,你就少想些不該想的,無論未來長熙勝也好,敗也罷,陪伴在他身邊的人始終都會是我,而且隻會是我,尚姑娘,我念在你年輕,我知道關於黎家公子在畫館裏畫滿我的畫像的消息是你傳出去的,我隻希望,不要有下回,因為我不知道我下一回,會不會對你手下留情。”
尚春秀一怔,她一直以為自己做得十分隱秘,卻還是被秦玉暖洞察得絲毫不落,她轉身,隻丟下一句:“我也不需要你對我手下留情,反正你本來就是極為冷血的人。”說完,便是頭也不回地離開。
秦玉暖深吸了一口氣,有些疑慮,冷霜這樣謹慎的一個人,不過是兩個閨秀打鬧,而且尚春秀對秦玉暖也沒有太大威脅,冷霜何以做出有危險的手勢?
秦玉暖再朝著冷霜的藏身之處望去,卻發現冷霜已經不見了蹤影,恍然間似乎看到一個紫色的身影朝自己奔來,而與此同時,一道明晃晃的亮光就在秦玉暖的眼睫前閃過,那是一把銳利無比的匕首。
秦玉暖恰好處在一個視野的死角,是看台上和小涼亭都看不到的一個角落,秦玉暖飛快地閃身躲過了第一下刺殺,而緊接著,一個葵花形的暗器已經朝著秦玉暖的麵門直直地射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