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閉嘴!”縱然秦玉暖再沉靜也抵不過許婆子這張婆婆媽媽的嘴,“你有什麼資格詆毀我娘親,我娘親知書達理,溫婉忠貞,一心一意撫養我和寶川,她是世上最好的女人,冷霜,給我撕爛這婆子的嘴。”
冷霜微頓,繼而上前,鴛鴦立刻擋在前麵,可是和冷霜相比,還是略遜一籌,老夫人正準備喝住秦玉暖的時候,突然一隻有力的大手箍住了冷霜那欲要抬起的手臂。
是冷武。
“喲,你們這些做下人的真是愈發沒規矩了,隨隨便便就可以闖進來嗎?”二太太尖細的嗓音又響起。
冷武瞥了她一眼,又看了眼被冷霜嚇得有些哆嗦的許婆子,隻對老夫人和寧王施禮道:“老夫人,王爺,上官老先生來了。”
無事不登三寶殿,更何況還是這大齊文學泰鬥上官逸。
“快請老先生先去前廳歇息,我即刻便去。”
“不必了。”一聲蒼老卻沉厚有力的聲音從門外響起,一襲白衣的上官逸突然出現在門口,在寒風中更添傲骨硬氣,而上官逸身邊站著的,也不是別人,正是冷長熙,他戴著冰冷的麵具,可看向秦玉暖的眼神卻炙熱無比,他第一次看到秦玉暖臉上流淌出這麼明了的憤怒,他的小刺蝟向來擅長在眾人麵前掩飾自己的情緒,可今天,她是真的被激怒到了。
寧王立刻起身迎上前去:“老先生突然造訪,晚輩有失遠迎,失禮失禮。”
上官逸渾然一副仙風道骨模樣,讓人不敢小覷,就連這多嘴的唐姨娘和二太太也都是謹慎謙卑起來,老夫人與上官逸算是平輩,可說話也十分客氣。
“不知道上官老先生親自前來,為的是……。”老夫人含笑讓下人們替上官逸搬了一張紅木禪椅與自己並列而坐。
“不為別的,”上官逸語氣悠然,端的又看了一眼秦玉暖,“便是為了認親。”
“哦?”
上官逸看著秦玉暖的眼神愈發真切憐愛,他老早便想將秦寶川和秦玉暖的身份公之於眾,如今秦寶川在國子監裏的學業和努力程度已經有目共睹,也不用擔心那些風言風語,隻是秦玉暖素來低調,不願意,他便不強求,而今聽聞秦玉暖居然被人誣陷是秦家野種,他一收到冷長熙的消息便是直接從國子監趕了過來。
上官逸忍住激動的心情:“老夫也是昨天才收到消息,原來老夫失散多年的小女兒當年輾轉到了京城,為了生計成了繡娘,後來嫁入了秦家做了姨娘,老夫最最心愛的小女兒上官玉正是貴府三少奶奶的生母,換句話說,秦玉暖和秦寶川,正是老夫的嫡親外孫女兒和外孫。”
“哐當”——猶如一聲驚雷劈在眾人心間。
二太太和唐姨娘更是不敢相信這個事實。
“上官先生可是當真?”寧王再次確定道。
未等上官逸開口,冷長熙便是悠悠地道:“千真萬確,信物、時間、胎記都吻合。”
二太太著急了:“可是,都過去這麼久的事了,誰都沒有親眼所見上官姑娘如何一路顛沛流離來到京城做繡娘入秦府,怎麼也不能全信啊。”
秦玉暖冷冷一哼,道:“那也沒有人親眼見到我娘親不守婦道和男人勾搭,又生下我這個明明足月卻說是早產的女兒,二太太,你如何又信得這麼真呢?”
二太太啞然,上官逸適時地提高了音調:“怎麼?有人要汙蔑玉兒的清白?”
二太太縮縮脖子,唐姨娘更是不敢言語,那許婆子隻瞅了上官逸一眼,便是立刻被上官逸那清峻嚴厲的眼神給嚇得趴在地上,她也是會看人眼色的人,光是看著這一屋子人對上官逸的敬重,便是知道這是個大角色,立刻就磕起頭來。
“小的知罪,小的知罪,官老爺饒命啊,小的記錯了,小的想起來了,那姨娘生的千金的確是早產的,那出生的時候和小貓似的,可憐得很,至於那鴛鴦扣,小的也是胡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