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霜,行了,人家好歹也是個管事,多少要留幾分薄麵,對吧?”秦玉暖對著喬管事微微一笑,喬管事立刻就服帖了,腆著臉就過來了,諂媚地道:“不知道三少奶奶有什麼吩咐?”
秦玉暖走到這一堆經書前,隻要眼神仔細點就可以發現,幾乎每本經書上頭都有幾頁紙被蟲蛀了,落下一個恰好一個字的小洞,看著確實不舒服。
喬管事以為三少奶奶要責怪自己辦事不利,可就將方才的小廝推了出去:“三少奶奶,都是這下人看管經書認真,才會這樣,奴才一定好好教訓他們,一定。”
“行了,”秦玉暖沒精力理會著喬管事,“你教訓下人有多盡全力,我方才已經聽到了,既然這些書都已經這樣了,若是方便,可否借我翻閱一陣,我半個月後一定歸還。”
“這……。”喬管事笑著道,“若是三少奶奶愛看經書,奴才可以吩咐采買的管事替三少奶奶去買來新的。”
“不需要了。”秦玉暖回頭直接吩咐滿兒和聽雪道,“將經書都搬回去。”
滿兒和聽雪屈膝應下,一人抱著一摞經書跟著秦玉暖就回了院子。
這一夜,秦玉暖房裏的燈亮得很晚,冷長熙回來的時候秦玉暖正趴在案幾上,單薄的身子隻披了一件薄薄的羊毛薄毯,案幾上除了一隻將要熄滅的燭台,滿滿的都是經書和一個個擺好的漢字,秦玉暖這是在一本一本地查閱,想要將寧王府藏經閣裏頭經書缺少的字眼一個個比對出來,若是她沒猜錯,秘密就在這幾個看似是被蟲蛀的空出來的字裏。
結果果然不出秦玉暖所料,在她拚出來的幾個詞組裏都和寧王府最近發生的事情不謀而合。
而從最新送來的一本經書摳出來四個字眼秦玉暖卻始終弄不懂其中意思。
這四個字分別是“子”、“求”、“靜”、“懷”,冷長熙看著這四個字許久,順手將字的順序調了個兒,突然眼色一凝,著急地喊了冷武進來小聲詢問道:“冷武,你可知道大齊除了昭靜郡主之外,還有哪個有封號的命婦其封號裏頭帶了‘靜’字的?”
冷武思考片刻答道:“先帝的十三公主封號成靜,隻是十三公主在叛亂中走散,一直沒有被尋回。”
“那便是了。”冷長熙將燭火吹滅了,將秦玉暖小心地抱到了床榻上,才是回身對著門外站著的冷武道,“隨我進宮,即刻。”說完,又是不舍地回身吻了吻秦玉暖的額頭,語氣充滿歉意地道,“對不起暖暖,之前總是讓你冒險,讓你麵對那麼多焦心的事,這一次,好好睡吧,明天一大早,我便回來了。”
第二天,秦玉暖醒來的時候已然是大中午了,她第一次發現自己居然也這麼能睡,滿兒端著銅盆,看著還有些睡眼朦朧的秦玉暖便是笑道:“看來三少爺吩咐奴婢點的安神香還真是有效果呢,居然能讓三少奶奶一覺睡到這個時候。”
安神香?冷長熙居然對自己用了安神香?來不及細想,秦玉暖用帕子擦了擦臉,讓自己清醒不少,才是問道:“三少爺呢?”
滿兒替秦玉暖梳著頭:“昨夜便匆匆進宮去了,現在還沒回來呢。”
“明天一大早,我便回來了。”
不知為何,秦玉暖的耳邊總是會回響起這句話,迷迷糊糊的,她記得誰對他這樣說過。
糟了!
秦玉暖心中一緊,連忙披衣坐到了案幾前,看到昨夜冷長熙調動後的紙片順序,分別是“靜”“懷”“求”“子。”
“求”通“裘”指的是七皇子司馬裘,至於“靜”多半是指的昭靜郡主,這四個字是指準備陷害昭靜郡主和七皇子司馬裘有染。
看懂了這一切,聽雪已經是氣喘籲籲地進來回報道:“三少奶奶,宮裏頭出事了,七皇子不知為何無故被關押了起來,皇上也是發了一頓無名火。”
看來宮裏頭那位是要陷害司馬裘是沒錯了,可是長熙……
秦玉暖匆忙找出了這本經書剩下幾個空洞,將遺漏的字挑選拚湊起來,看到這四個字,心裏猶如秋風掃過般荒涼。
這四個字是——“請君入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