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少奶奶怎麼這麼不小心。”
秦玉暖任由著滿兒和聽雪一個替自己止血一個替自己拿藥,感歎了一聲:“聖上嘴上雖然說是網開一麵,可將寧王妃流放,路途遙遠,怕是宮裏頭那個人不會放過他,早早地就在路上動手了。”
滿兒也跟著輕歎了一聲,試著問道:“咱們需不需要派些人手去保護寧王妃周全?”
秦玉暖沒有直接回答,反倒是問道:“相公這幾日什麼情況?在朝堂上可還好?”
聽雪在一旁答道:“聽三少爺身邊的小廝說,三少爺一切如常,並沒有什麼異樣。”
寧王妃養育冷長熙這麼久,這次落得如此下場,秦玉暖還是會擔心冷長熙心裏會不會不舒坦,聽了聽雪這麼一說,便是放心了許多,點頭道:“既然相公沒什麼改變,我們也不必多此一舉,一切都順其自然吧。”
果然,半個月後,押送寧王妃去邊疆的隊伍因為半路受到流寇襲擊,寧王妃不幸中箭犧牲的消息就傳到了京城,這一天,冷長熙回來得很晚。
秦玉暖正在燭光下專心地給牛皮馬靴繡著最後的針腳,忽而便是覺得肩頭一重,脖頸間是那熟悉的男人氣息,冷長熙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進來的,默默地將頭貼在了秦玉暖的肩頭,側頭一點點吻著秦玉暖的脖頸,讓人覺得有些酥麻。
“回來了?”秦玉暖轉身抱住冷長熙,如今京中正是流傳著寧王妃多麼瘋狂,死得多麼淒涼的傳言,人非草木孰能無情,秦玉暖知道冷長熙心中始終有個過不去的坎,畢竟,是冷長熙親手抓了寧王妃。
“嗯。”冷長熙默默地哼了一聲,隻是手臂上的力道更大了,他將秦玉暖緊緊摟住,在秦玉暖的身上他,他總能找到最溫暖的安全感和人間最柔情的甜蜜。
“我已經派人將謝如鶯遣送回老家了,她這一輩子,都不可能出那個村莊了。”冷長熙突然道。
“可是她肚子裏的孩子。”秦玉暖擔憂地道,正是因為秦玉暖知道謝如鶯身上的這個秘密,謝如鶯才願意冒著生命危險配合冷長熙和黑鷹當誘餌引誘寧王妃上鉤。
“她這樣的女人,不配生下寧王府的血脈。”冷長熙冷漠地道,謝如鶯也企圖害過秦玉暖的孩子,雖然是假的,可是冷長熙無法容忍這個行為。
秦玉暖看著冷長熙有些蹙起的眉頭,下意識地撫上了冷長熙的眉間,順著冷長熙的兩條劍眉來回撫摸,想要將這眉間的憂愁給撫平了,摸散了,冷長熙卻是突然欺身上前,輕輕地咬住了秦玉暖的唇瓣,來回親吻輕啄,品嚐著這唇上的甜美,體會著這久違的快樂和寧靜。
秦玉暖順勢抱住了冷長熙的脖子,迎合地湊上前去,冷長熙雙手一用力,抱著秦玉暖便是朝那軟香纏繞,帷幔輕搖的內室走去。
一夜纏綿悱惻,第二日,秦玉暖起身的時候冷長熙還在酣睡,近日冷長熙遇到了太多的事,著實有些疲憊了。
不忍吵醒冷長熙,秦玉暖獨自梳妝畫眉,正是準備喚著滿兒可以上早飯了,一開門卻剛好看到急匆匆進了院子的滿兒。
“三少奶奶,四姑娘那邊出事了。”滿兒壓低了聲音,滿頭大汗,定是跑得急了。
秦玉暖臉色一動,沒有多說,提了裙擺便出了門:“走,去看看。”
仙碧院裏,丫鬟很少,原本就清冷的院子更添一絲詭秘,秦玉暖輕車熟路地繞過回廊和小涼亭,正是走到冷素心閨房門前,就看到冷素心身邊的貼身丫鬟被冷素心用一個軟枕給砸了出來。
秦玉暖腳步微頓,她還從來沒有看到冷素心發脾氣,看來事情有些嚴重。
裏頭傳來了孫妙楊的聲音,自秦玉暖知道冷素心日日戴著人皮麵具之後,她便費盡心思尋來了一瓶難得的美酒討好孫妙楊,求孫妙楊替冷素心調養,孫妙楊不僅醫術超群,更是做人皮麵具的好手,人皮麵具,也正是孫妙楊大隱隱於市的法寶,所以那日冷素心戴著孫妙楊改進後的人皮麵具,就連張如庭都沒看出是假臉。
隔著門,秦玉暖依舊可以聽到裏頭孫妙楊的話語。
“冷四姑娘,你若是繼續這樣藏著掩著不讓我醫治你的臉,怕是你這張臉就要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