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麻煩了。”秦玉暖突然笑著打斷道,“真是巧了,今日神醫孫妙楊正是遠遊到京城,晚輩和孫老前輩有些交情,若是皇上不介意,可是直接請了孫老前輩替大皇子妃診治。”
司馬銳眼皮微跳:“怎能麻煩這等神醫親自前來問診呢?”
秦玉暖看著司馬銳似笑非笑地道:“不麻煩,皇上,孫老前輩如今已經在永昌宮外頭候著了,您隻要軒他進來便可。”
昭宣帝隻是意味深長地看了司馬銳一眼,抬手便是讓孫妙楊入了大殿,在場的人不少極為仰慕這位能起死回生,妙手回春的孫神醫,可孫妙楊依舊是那一副老不正經的老頑童樣,不過好在這一點昭宣帝也是知曉的,並沒有多責怪,可是這一把起脈來,孫妙楊則是極為認真。
“奇怪,真是奇怪。”半晌,孫妙楊收回了搭在塞淳手腕上的手,搖了搖頭,“若說大皇子妃是雙身子,就更應該是好好調養,可是大皇子妃一副內虛中幹的脈象明顯是被什麼烈性藥物給掏空了身子一般,恕草民直言,若是大皇子妃再不好好調養,還沒等到這胎兒成型,大皇子妃自己的身子隻怕就已經有如白蟻噬木,空殼一個了。”
塞淳聞之身子不由得一顫,立刻就是趴在了司馬若的懷裏小聲哭啼起來,她在北狄哪裏受過這樣的苦難。
司馬若一邊安撫著塞淳,一邊朗聲道:“不僅如此,父皇,我早在三個月前就聽舅舅說起過,說蒙家軍的龍虎騎專用的軟劍和鎧甲莫名地被偷走了好幾套,這在冊子上都有記載的,龍虎騎每一套鎧甲和兵刃都是有編號的,父皇大可將這幾個刺客所攜帶的兵刃和冊子上記載已經丟失的兵刃編號進行對比,一切就已經明了了。”
“而且,”冷長熙默默地接道,“龍虎騎是蒙大將軍專門訓練用意草原作戰快速進攻的騎兵隊伍,當中的每一個騎兵都常年練習騎馬,手掌心都會有厚厚的繭,再看這幾個刺客的手心,他們的繭子主要集中在指腹,很明顯是常年練劍導致的,皇上,這一招狸貓換太子使得高超,也使得低劣,目的就是煽動群臣,令皇上您龍顏大怒,做出錯誤的決定。”
“沒錯,”秦玉暖大膽地接過話,幾句就將事情給點明了,“很明顯是有人心懷不軌,現實在芸貴妃的湯藥裏下藥,讓芸貴妃一病不起,接著又軟禁大皇子和大皇子妃,再假裝一場刺殺,將責任全都攬在大皇子身上,這樣不僅大皇子、大皇子妃、芸貴妃會受到牽連,掌管大齊兵馬的蒙大將軍也會被降職,到時候,最得利的,除了三皇子還會有誰?”
“冤枉啊!”司馬銳一副苦情愁深的模樣,噗通便是跪在地上,語氣懇切,“兒臣豈敢,兒臣知道自己雖然是被皇後娘娘收養了,可是兒臣的真實身份低微,從來不敢肖想那些榮華富貴,隻求能替父皇分擔,替大哥解憂,兒臣之心,日月可鑒。”
“可除了你,還有誰有這個本事?”秦玉暖的語氣有些冰冷,卻充滿了力量,“謀害芸貴妃,軟禁大皇子,還能找來那麼多的高手替你做事。”
“我……,”司馬銳一時啞然,卻將目光孤楚楚地落在了陳皇後身上,原本兩人就一直在用眼神交流,可是漸漸的,陳皇後突然覺得司馬銳看自己的眼神有些變化,帶著一絲的狡黠和狠戾。
糟了,這隻白眼狼。
還未等陳皇後做出反應,司馬銳已經是撲倒在陳皇後的腳下,痛心疾首地道:“母後,母後,兒臣知道您是為了我好,您一心想要兒臣出人頭地,可是兒臣一直都說,自己隻求能輔佐父皇輔佐大哥,替大齊出那麼一己之力便已足以,您何苦……?”
司馬銳演技上佳,若是秦玉暖不知道實情,定然也會被司馬銳這番動人的說辭給打動了。
陳皇後使勁地將司馬銳踹得遠遠的,拗了的腳踝使不上力氣,她跌跌撞撞地站起身,指著司馬銳才罵了一句:“你這個畜生……。”喉嚨卻是突然一哽,竟是半句話都說不出來,她睜圓了眼睛看了身旁的宮婢一眼,從頭到尾她都隻喝了這貼身婢女端來的一盞茶而已。
她不敢相信地看著司馬銳,胸中怒火難以傾瀉,忽而眼前一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