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玉暖麵上雖是怒意,可是餘光卻鎖定在寧王妃的臉上,自然也察覺到了寧王妃那一閃而過的狠戾和嫉恨,這是往常的寧王妃不可能展露出的表情。
“是奴婢教導無妨,讓這個賤婢衝撞了王妃和三少奶奶。說罷,滿兒就立刻拉著喜兒退下。
秦玉暖笑著看著寧王妃和謝如鶯,卻得了謝如鶯一個輕佻的白眼,其實稍細心一點就可以發現,謝如鶯這幾日的膚色都極其不自然,雖然也和過去一樣白如新雪,可是在陽關下,總能感覺出來膚色不那麼均勻,甚至還有些坑坑窪窪的。
“謝姑娘氣色真好。”秦玉暖笑道。
謝如鶯嘴角略微一抽,眼睛一橫,竟是直接當做沒有聽到。
“謝姑娘,茶涼了,奴婢去替您換一盞來。”奉茶的小丫鬟輕手輕腳地端起謝如鶯身邊的茶盞,卻不知怎地,手臂突然朝上一抖,滿滿一杯茶水直接就潑到了謝如鶯的臉上,瞬間,謝如鶯臉上厚厚的脂粉就被水給溶化了,像水糊的麵粉一般黏成一團一團地往下掉。
就像一個麵具突然從臉上被拿掉,謝如鶯臉上那些坑坑窪窪凹陷和凸起的膿包,以及雙頰和額頭上密密的紅色斑點暴露在了空氣裏,這樣一張絕美的臉恍然間就成了一張讓人退避三舍的醜陋的難看的,令人作嘔的醜臉。
“啊。”伴隨著一個小丫鬟的尖叫,那些年紀小沒見過世麵的丫鬟已經暈死過去兩個,大概是這輩子都未曾看到過這樣惡心的一張臉。
“我的臉。”謝如鶯痛苦地用雙手捂著臉蹲在地上,她不願意讓任何人看到她現在的模樣。
寧王妃瞬間遣散了屋子裏其他丫鬟,隻留下青竹和墨菊。
“快,將她扶起來。”寧王妃對著青竹和墨菊喊道,兩人卻是躊躇不前,相視一眼,而秦玉暖卻已經是快步向前,還沒碰到謝如鶯的手臂,謝如鶯已經像是一個瘋女人揮舞著胳膊叫喊起來:“離我遠一點,不要碰我,秦玉暖,我知道你就是來看笑話的,我這一切都是你害的,是你害的。”
“謝姑娘說什麼呢?我隻是想將你扶起來。”秦玉暖一副無辜善良的表情,在冷霜的保護下還是退後了兩步,方才奉茶小丫鬟那手一揚也是冷霜的傑作,隻需要一顆小紅豆,打中經脈。
“是你!就是你!”謝如鶯的聲音嘶啞著,像個瘋女人一揚朝著秦玉暖撲過來,“都是你送過來的兩個好丫鬟,那個叫百合的就是一副怨婦相,我看著就心煩,而那個叫海棠的,根本就是個下賤的騷蹄子,她在我的脂粉裏加了毀容的東西,她讓我變醜了,然後自己到處搔首弄姿,勾引男人,果然主子什麼樣,奴才就是什麼樣,她那幾招,還不都是從你那裏學來的。”
“閉嘴!”秦玉暖冷厲地喝了一聲,而與此同時,在秦玉暖的示意下,冷霜狠狠的一個巴掌已經打在了謝如鶯的臉上,立刻留下了一個清晰的五指印,冷霜常年習武,這一巴掌下去非同尋常,一時間,謝如鶯隻覺得天旋地轉,連話都說不清楚了,半晌才是捂著臉道:“你敢打我?王妃,您要為我做主啊。”
謝如鶯在整個王府唯一的依靠就是寧王妃,如今更是抱緊了寧王妃的大腿不肯撒手,寧王妃麵露難色,才是看了秦玉暖一眼,就聽到秦玉暖冷靜嚴肅地說道:“我是寧王府的三少奶奶,你隻是一個暫住的外姓親戚,我是皇上親自冊封的五品郡主,你隻是一個沒有品級的平頭百姓,你汙蔑詆毀我在先,你說,我能不能打你?該不該打你?”
謝如鶯一頓,又聽到秦玉暖俯身在她的耳邊壓低了聲音說道:“想想你肚子裏的孩子,若是你再執迷不悟,恐怕也隻能像海棠一樣,帶著一個不可能有名分的孩子去那個不見天日的地方。”
謝如鶯小腹一緊,指尖下意識地開始摩挲起那依舊平坦的小腹來,她有身孕的事從沒告訴過任何人,就連貼身服侍的丫鬟都被她瞞過了,秦玉暖是如何知曉的。
看著秦玉暖那幽深神秘的眼眸,謝如鶯覺得自己仿佛被看穿了,她漸漸地鬆開了寧王妃的腿,神色淒然地張張嘴道:“如鶯失禮了,如鶯身子抱恙,先回去歇息了。”
寧王妃點點頭,秦玉暖也不好多留,隻簡單說了一會兒話也出了院子,沒走幾步,就發現已經重新梳妝過後的謝如鶯正站在她必經的小石橋上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