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側妃都如此說了,其餘人尤其是唐氏都不得不跟著附和,接下來都是一些祝福話語,秦玉暖和婉地笑著回應。
談笑間,不斷地下人端上果酒,添上點心,突然,傳來哐當一聲,是陶土盆摔破的聲音,眾人回頭一看,隻看到一個身材高大麵目端正的小廝正窘迫地站在一盆被摔裂的陶土盆邊,破碎的殘骸和泥土中是一抹嬌嫩的綠色,這個小廝竟然摔壞了最為珍貴的綠色秋海棠。
“哎喲,你這個下人怎麼做事的?不知道這是我們側妃最喜歡的綠色秋海棠嗎?就是賣了你也賠不起這一瓣花瓣。”管事的老嬤嬤立刻趕過來訓道,又連忙向曹側妃說好話,“是奴婢的錯,是奴婢沒有看管好下人,是奴婢的錯。”
“不急,”曹側妃卻是一點慍色都沒有,反倒是招手讓那小廝上前來,“你過來,我看你剛才做事神色淒然,還時不時地擦拭眼淚,時不時遇到了什麼難事?”
曹側妃語氣自然,當真給人一種活菩薩臨世的感覺。這小廝牛高馬大地,可站在這幾位主子麵前弓著身子顯得十分卑微。
他聳了聳肩,似乎在忍著眼淚,猛然間突然雙膝一跪,不是朝著曹側妃,而是對著秦玉暖,砰砰地就磕起頭來,嘴裏還帶著哭腔喊道:“三少奶奶,求您了,求您放過我的老父親吧,我是家裏九代單傳,您是寧王府的三少奶娘,是小的配不上您,請您不要再騷擾小的父親了。”
這沒頭沒尾的話卻是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打起了精神。
“你起來,”縱然大家目光都緊緊黏在秦玉暖身上,她依舊可以做到淡然,“你所說的老父親,還有什麼配不上,我不懂你的意思。”
“是啊,有什麼話起來說,慢慢說。”唐氏似乎嚐到了這裏頭的一些貓膩,眉眼笑得有些陰森。
這小廝直起身子,緩緩道:“小的姓李名龍,本來是在鯉魚池當差做粗活的,人長得壯,管事的也都安排我做的活多,有一天晚上,我最後一個離開鯉魚池的時候突然見到了三少奶奶一個人有些跌跌撞撞的進了園子,我本想繞著道走卻被三少奶奶喊住了,當時三少奶奶似乎有些不清醒,她一下就……一下就……。”
“一下就什麼?”唐氏顯得很是興奮。
李龍咬咬牙:“她一下就抱住了我,還說一直很喜歡我什麼的,讓我從了他,接著就開始解衣衫,強行我與她魚水之歡。”
驟然,眾人都是倒吸了一口涼氣,心中更是嘖嘖嗟歎道,沒想到這平日裏和三少爺相敬如賓,你儂我儂的三少奶奶背地裏還幹過這偷漢子的事。
“你說的,我怎麼不知道?”秦玉暖斜眼看著這長得極為俊朗的李龍,“若論起空口說白話,誰不會?”
“小的有信物,”李龍開始從腰間摸索起來,頓然掏出一個梅花絡子,秦玉暖認得,這的確是出自她的手工,“這是三少奶奶交給小的的信物,你看三少奶奶的腰間還有一個一模一樣的梅花絡子呢,三少奶奶說是隻想和小的在一起,和小的才是真的快樂,之後還找過小的幾次,小的害怕丟了這份工,一直忍著,可是後來小的自覺的不能再對不起三少爺了,拒絕了好多次,三少奶奶就刻意派人去小的家裏鬧,小的老父親已經被嚇得昏迷了過去,如今醫藥費還是個問題,所以小的才……。”
曹側妃皺了皺眉,仿佛聽到了什麼極為肮髒的事情,看著秦玉暖道:“你就沒什麼想要說的嗎?”
“有,”秦玉暖冷冷地瞥過這李龍,指著李龍手中的梅花絡子道,“這個梅花絡子我編了許多,我院子裏的丫鬟嬤嬤們幾乎人手一個,很容易拿到,根本說明不了問題,若這個就算是證據的話,是不是隨意指出府裏的一個女眷就可以說她不檢點了呢?我不認識這個人,也更不會派人去欺負他的老父親,相公待我極好,我沒道理背叛他。”
“三少奶奶別著急嘛,”唐氏假裝勸道,又問著李龍道,“你說的事情大概是多久以前?”
李龍想了想,道:“大概一個半月之前。”
一時寧靜,唯獨曹側妃慢慢地開了口:“我記得,方才玉暖是不是說她有孕也恰好,是一個半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