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宮雖然也修建得極為豪華闊氣,可是裏頭準備的東西有限,加上一時間來了這麼多人,雖然一切都在有條不紊地進行著,可這這宮殿裏還是一下子就忙碌得和集市一樣,許多位份底一些或者家族不那麼興旺的貴族都不能得到很好的照顧,可是秦玉暖這邊卻是麵麵俱到。
一來是秦玉昭也會暗中照顧秦玉暖,而最主要的還是這些奴婢們都知道這為貴人是朝中大將軍冷長熙寵愛至極的夫人。
夜裏,還未到子時,就在大家膽戰心驚等著地震會不會來的時候,秦玉暖卻突然聽到屋頂上一聲輕響。
“冷霜?”秦玉暖輕聲喚著守在門口的冷霜進來,繼而屏住呼吸道,“你聽聽,上麵。”
隻是一個眼神,冷霜就懂了秦玉暖的意思,她調動真氣開始試探周圍是不是有高手在屋頂,可是末了卻搖搖頭,意思是並不是高手。
突然哐當一下悶響,似乎有什麼大物件從屋頂上掉落了下來,在這雨夜淅淅瀝瀝的聲音中顯得格外刺耳。
冷霜當機立斷,握著腰間軟劍的劍柄就衝了出去,秦玉暖連忙披了件衣裳跟在後頭,本以為是一番激烈的交戰,一出門卻看到是冷霜居高臨下握著軟劍指著地上一個穿著汗衫的男子的喉嚨,這男子滿身泥濘,全身幾乎都濕透了,頭發已經花白,年紀約莫也有五六十歲,隻是滿臉的嬉笑和這臉上的皺紋十分違和,像是一個老頑童一般。
“你是誰?為什麼半夜會在我們三少奶奶的屋頂上?是誰派你來的?”冷霜一連串犀利的問答卻是被這老頑童一個響亮的屁給堵住了。
屁聲不僅大,而且那異味也很快地散發了出來,冷霜側身捂了捂鼻子,可是軟劍卻依舊停留在這老頑童的喉結處。
秦玉暖也被這生猛的味道給嗆到了,可是這老頑童卻是伸了個懶腰,十分得意地道:“老頭我的屁天下第一,我勸你,不要強撐著,想吐就吐,要是吐不出來,嘿嘿,老頭可以給你開一劑方子,保準你連吐三天,都不帶喘氣的。”
這句話無疑又激怒了冷霜,她將軟劍移到了這老頑童的要害處,眼神也變得更加犀利。
“等等。”秦玉暖突然發現了什麼,“冷霜,將他臉上的頭發撩起來,露出他的五官來。”
冷霜將軟劍一挑,老頑童雖然渾身髒亂,臉上也盡是塵土,可是在雨水的洗滌之下麵容也逐漸變得清晰起來,待看清這個老頑童,秦玉暖的眼神已經有探究便做了驚訝。
“是神醫孫妙楊。”秦玉暖脫口而出,“冷霜,快將孫神醫扶起來。”
說起這位孫妙楊孫神醫,在大齊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地位堪比占卜語言界的鬼靈子,隻是這個孫妙楊和鬼靈子的性格完全不同,鬼靈子避世修行,而孫妙楊則是一位有名的饞嘴,為了美食周遊列國,期間也時不時治病救人,廣收徒弟,關於他起死回生,妙手回春的事跡數不勝數,而秦玉暖的表哥,那位真實的蘇成海師承的正是這位神醫孫妙楊。
孫妙楊依舊像個無賴樣躺在地上,他用胳膊撐起自己的後腦勺,翹著二郎腿看著秦玉暖笑道:“小丫頭,沒想到你還記得我這個老不死的。”
孫妙楊說話隨意,秦玉暖倒是可以理解:“十年前孫老先生曾今來過秦家,還誇讚當時暫居秦家的蘇家少爺天資聰穎,想要收其為徒,玉暖記得很是清楚。”後來蘇成海當真成了孫妙楊的徒弟,世事難料,隻是孫妙楊門生遍布,也不知道他是否還記得那一個蘇家少爺。
“哦,你說成海?”孫妙楊砸吧砸吧嘴道,“他應該是我收過的徒弟中最有天分,也最努力,可是,卻也是最癡傻,最癡情的一個了。”說道癡情二字,孫妙楊看向秦玉暖的眼神帶著些閃爍,蘇成海喜歡了秦玉暖十幾年的事情他周圍的人都知道,更何況是這個日日相處的師父呢。
“我為表哥的死,感到很惋惜。”這也是秦玉暖唯一能說的,能做的了。
“你不用惋惜,”孫妙楊突然直起身子,飛快地朝著秦玉暖衝了過來,他緊緊地拽住秦玉暖的手,“不惋惜不惋惜,隻要你跟我走一趟,就沒什麼惋惜的了。”
“孫先生不可,”冷霜連忙阻止道,“三少奶奶如今有了身孕,孫先生不能莽撞啊。”
“身孕?”孫妙楊突然停住手上的動作,翻轉過手腕把住了秦玉暖的脈搏,可是瞬間,眉間卻閃過一絲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