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將仇報?”桂媽媽的表情變得十分怪異,像是一種無奈的質問,“大姑娘,我女兒不過和你一般大,花樣的年華卻要被送到那種人間地獄裏被那麼多人糟蹋,你居然說這是恩情?既然這樣的話,奴婢更是要以德報怨,好好說一說大姑娘你對奴婢的恩情到底有多大。”
桂媽媽一邊說一邊朝著秦質磕了幾個響頭道:“老爺,奴婢跟著大姑娘也有一段時間了,知道的東西也不少,大姑娘外表看起來端莊賢淑,可是其實是個極為善妒的人,她看不得方家姑娘在花朝節上奪了頭彩,就暗中在方四姑娘的果酒裏放東西,還有,三姑娘去萬安寺祈福的時候,那場佛像流淚也有大姑娘的參與,目的就是毀掉三姑娘的名譽,還有……。”
“夠了!”秦臨風猛地向前喝了一聲,起伏的胸膛是他隱忍的怒氣,按照他往常的脾氣他肯定已經暴跳如雷,掐著桂媽媽的脖子讓她閉嘴,可是如今他已經學乖了,他努力地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更加平和,對著秦質道,“父親,這一切都是這個乳母的片麵之言,您才是雲妝的父親,雲妝為人如何,您才是最有發言權的一個。”
“最有發言權的應該是證據,”秦玉暖慢悠悠地插過話道,“父親,那紙包裏頭的藥粉,您還沒有查驗呢。”
“三妹,”秦臨風手臂上的青筋已經凸起,他使勁地咬著嘴角,忍住怒意,“家和萬事興,你又何必要鬧得不可開交。”
“家和萬事興?”秦玉暖對著秦臨風冷笑道,“大哥您這句話說得真好,若是大姐姐當初也知道這句話的含義,玉暖也不會險些遭此劫難了。”
這一句話,又將鋒頭調轉了過去。
“父親。”秦雲妝用一種幽怨的眼神和苦苦哀求的語氣朝著秦質,她期望秦質能在最後一刻收手,若是這件事鬧大了,莫說她和三皇子的婚事,就連她如今的太尉府嫡長女的地位也不保,如今已經不是竇家一手遮天的時代了,母親歿了,已經是最大的打擊,不過幸好有哥哥可以和她相依為命,本以為隻要等到,等到她嫁給三皇子司馬銳就可以過上好日子,誰料在今天又來了這麼一招,秦玉暖,當真就是她一輩子都甩不開的克星嗎?
秦玉暖微微昂起頭,似乎也是在等待秦質的態度,她臉上帶著淡淡的笑讓秦質都覺得有幾分不真實,這樣的笑容太過從容,太淡定,就像是一個先知就在等著他給出一個答案,而這個答案,卻早已經在秦玉暖的心裏。
秦質微微欠了欠身,注意到了在旁邊卻一直未發話的冷長熙,探尋似地問了一句:“不知道冷將軍如何看?”
冷長熙其實一直密切注意著事態的走向,可是他隻是一個保障而已,他要確保的就是秦玉暖不會在這件事當中受到一點委屈,從事情的走向來看,似乎他的小刺蝟在這件事中完全占據了優勢,嗯,不錯,沒有給他丟臉。
而麵對秦質的問題,冷長熙隻是毫不在意地聳了聳肩:“我說過了,暖暖的態度就是我的態度,我沒有意見。”
皮球又被踢到了秦質這一邊,這讓他很為難,若是不查,如今三女兒已經是五品的平郡主,不說這個身份,就算對於寧王府也要給一個交代,可若是查,看著如今的形式估摸著當真會查出些什麼來,這無疑又是將大女兒推到了懸崖邊緣。
“查。”秦質猶疑了半刻,才是開口道。
這一句話出口,秦雲妝的臉色就已經變得慘白。
“還有這個奴婢,”秦質看著桂媽媽道,“背叛主人,還在外人麵前說主子的壞話,這樣的人,不能留在秦家了。”
這是要趕桂媽媽出府了,這一點,明麵上是護著秦雲妝,可是實地裏也是對秦玉暖有利,對於桂媽媽,也是一個好結局,她也不打算在秦家繼續呆著了。
桂媽媽被帶了下去,謝管家帶著那裝著藥粉的紙包退了下去,繼而請了秦家的老大夫陳大夫過目,不過一炷香的時間,結果就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