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說,最近皇上對陸靜華的寵幸和偏愛其實都是做給別人看的,一來是要消除靜嬪內心的戒備,二來也是為靜嬪升嬪位繼而先來替太後祈福做鋪墊。
秦玉暖驀然懂了,這個局,從頭到尾都是事先布置好的,而自己呢?自己在這個局裏頭又是充當著怎樣的角色?
冷長熙似乎覺察到了秦玉暖異樣的情緒,幾乎就是在秦玉暖身子一顫的那一瞬間,他往後一伸手,緊緊地握住了秦玉暖的小手,將那柔弱無骨的小爪子含在手心裏,十指緊扣,微微用力,霸道地不準她走遠了。
而另一邊,冷長熙微微揚眉看著臉色又青又紫的竇向槐,語氣已經是不容頑抗的冷颼颼的最後通牒:“竇少爺,你已經無路可走了。”
竇向槐還想硬撐:“這次相國寺祈福是為了太後娘娘的病,冷將軍當真要鬧得這樣無法收場嗎?”
“太後娘娘的病?”冷長熙輕蔑地一笑,“竇少爺,你可知道,竇家未除就是皇上和太後娘娘最大的心頭之病,竇少爺,你承認吧,你已經輸了。”
是啊,他已經輸了,從他決定從杭州出發來京城的時候,從他終究是按捺不住思念之情以為還可以和當年深愛過的陸家姑娘再續前緣的時候,從他冒死闖入相國寺的時候,其實他就已經輸得十分徹底,不,或者說他從來沒有贏過。
他一開始隻是想著陸靜華生得美豔,可以好好利用,卻沒料到付出了真心,最後卻還是為了家族的利益舍棄了自己最愛的女人,娶了一個對家族有利的大家閨秀,而後來,當他終於有能力主宰自己的感情和命運,而他心尖尖上的人卻已經不是當初那番模樣。
方才在廂房裏的時候,他企圖去吻她,就像當年兩人在梧桐花紛紛落下之際偷嚐禁果一般的輕吻,可是她的抵觸是真的,嫌棄也是真的,他的心一下就涼了,看來他的線報沒錯,她的心早就給了一個叫冷長熙的人,再也不屬於他了。
死去的靜嬪安靜地躺在地上,周圍已經有仵作和婢女上前處理屍體,她的頭發散開著,唇依舊櫻紅,就像隻是睡著了一般。
“是啊,我輸了。”竇向槐喃喃地念著,可眼神卻依舊流連在地上的靜嬪身上,他的心裏頭,終究是舍不得的,“我輸得最慘的,不是輸在你冷長熙手上,是我自己的手上。”
冷長熙:“你太高估你自己了。”
竇向槐忽而陰冷冷地一笑,環視了包圍在自己周圍的士兵一眼,突然從懷裏掏出一支短匕首,直接插入了自己的心髒,狠狠的,深深的,這種敢於穿透自己身體一般的勇氣也不知是從何而來的,帶著一種必死的決絕,竇向槐甚至還將匕首拔出來,捅下去,拔出來,捅下去,一次一次地重複著,連帶著鮮血飛濺而出,場麵殘忍至極。
秦玉暖才微微一皺眉,方覺得惡心,就感覺到一雙大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眸,暖暖的,帶著粗糙的質感和常年行軍打仗積累下來的薄薄的繭,這是他的手,溫厚且充滿安全感。
冷長熙回頭隻吩咐了尚顯華一句:“處理幹淨。”
“是。”
緊接著,冷長熙就拉著秦玉暖離開了院子,專門走向了一處僻靜幽深的院子,很難想到素來以恢弘磅礴著稱的相國寺會有一處這樣幽靜的院子,似乎專門為某位退隱的高人建造的,院子裏空寂而且帶著蘭草的香氣,東邊還有一處練武用的梅花樁。
冷長熙將秦玉暖拖拽到梅花樁處,直到秦玉暖使勁扭開了冷長熙的手腕。
還未等秦玉暖說話,冷長熙倒是先用責備的口氣道:“我不是說過了,不要和靜嬪走得太近。”
“我哪裏知道冷將軍有這樣的安排,我還以為……。”秦玉暖前半句說得是信心滿滿,後半句卻是戛然而止。隻因為冷長熙突然的靠近,他慢慢地踱著步子,直接將秦玉暖逼到了一個一人高的梅花樁上,冰冷的木樁刺激著秦玉暖的感官,和眼前看到的冷長熙眸子裏的火熱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以為什麼?”
“以為……。”秦玉暖拖長了音調,可繼而,卻就被冷長熙火熱的唇瓣狠命地覆上,連帶著一種霸道的追索,冷長熙將秦玉暖壓在梅花樁上,一般反複舔舐,一邊將手探入了秦玉暖的衣襟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