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嬪微微一笑,眼裏閃爍出光芒,帶著身旁的婢女和太監就朝著山門去了。
相國寺既然是作為皇家寺廟,自然是這京郊最大裝潢最為宏偉的廟宇,廂房就有兩處,分為東廂房,西廂房,最北邊則是一處密林,整座寺廟坐北朝南,風水極好,不然,也不會選了這個地方做皇家祭天的寺廟。
秦玉暖、淑華郡主和靜嬪被安排在了采光比較好的東廂房,因為位份的問題,秦玉暖被分到了一間最北的廂房,雖然說是當中最差的一間,可是當銅兒滿兒推門進去準備打掃的時候卻都是吃了一驚。
“哇,這裏頭,比咱們在太尉府的屋子沒得差呢,三姑娘,快進來看看。”銅兒歡天喜地喊著秦玉暖過來。
“瞧你,總是一驚一乍的,如今咱們可是在狼窩裏,你以為還是在太尉府的溫暖鄉呢。”滿兒跟在後頭,笑著勸著銅兒道。
銅兒一低頭,一捂嘴,也不說話了。
秦玉暖笑著看了銅兒一眼,可是當她走進這間廂房的時候,心裏也著實猛烈地一顫,從屏風到小茶幾,從床榻到茶盞,無論是大件的家具還是小件的物什,都是布置得精細得堪稱完美,件件都附和秦玉暖的心意。
撫摸著那滑如雲紗般的褥子,秦玉暖愣了愣,她在相國寺並沒有什麼認識的人,到底是誰會如此費心替她打點?
這時,恰好一個小沙彌從門外進來,站在門檻外頭,極為懂事地朝著裏頭一行禮道:“女施主,師父讓我來問問這屋子的布置是否還合心意?”
“你師父是誰?”滿兒摸了摸這可愛的小沙彌的頭,柔聲問道,這也是秦玉暖此刻最想知道的。
小沙彌頭一歪,也不隱瞞:“我師父法號玄止,幾位女施主可曾聽說過?”
玄止?秦玉暖突然扭頭看著這小沙彌,她記得,在萬安寺的時候因為突如其來的佛像流淚,是冷長熙最後請來了四處雲遊的大齊高僧玄止過來進行佛法講座才暫時平複了大家的情緒。
原來,還是他。
一想到冷長熙,秦玉暖的麵色就頓時緋紅起來,她起身朝著小沙彌燦爛地一笑:“替我謝過你師父,就說這番心意玉暖會記得的。”
小沙彌響亮地點了點頭,飛快地又跑出了廂房。
傍晚的時候,秦玉暖又收到了一個消息,黎家姑娘黎未君突然在家裏暴斃了,據說死得極為突然,和一大家子一齊吃飯是還好好的,隻是回去才吃了塊杏仁小餅,沒半盞茶的功夫,就突然沒氣了。
秦玉暖很清楚,那塊杏仁小餅正是在圍獵場時陳皇後單獨將黎未君召去後賞賜給她的,按照黎未君的性子,她回來一定是會炫耀了許久,可即便大家知道這杏仁小餅是皇後賞賜的也沒有人敢去追究皇後的責任,明白的自然是知道這黎未君一定是惹怒了皇後,才遭此劫難,而不明白的權當是黎家這條喪家狗如今是更加落魄,唯一崛起的希望也破滅了。
黎家,隻能吃這個啞巴虧了。
第二天一大早,秦玉暖早早地起來了,今天是祈福的第一天,按照往常的規矩,秦玉暖要先到靜嬪娘娘的院子裏去請安,再跟著靜嬪娘娘前去萬雄寶殿,一同齋戒沐浴,焚香祈福。
而待到秦玉暖到靜嬪娘娘院子外頭時,淑華郡主恰好也趕來了,麵上帶著喜色,似乎一想到待會可以看到靜嬪娘娘她心裏就無比地開心。
看來這個靜嬪娘娘,還真是會收買人心啊,就連宮裏頭這個最為潑辣的郡主都被她收服得服服帖帖的。看著淑華郡主,對著別人是一個樣子,可和靜嬪娘娘相處的時候卻完全是另一個樣子。
看到秦玉暖來了,淑華郡主臉上的笑容就立刻收斂了起來,微微昂起頭顱,盡是矜持和自傲:“比本郡主來得都遲,也不知道太尉府的家教如何這樣差。”
秦玉暖微微一笑,直接回道:“比起武家世家功勳貴族,秦家這樣的小門小戶自然是上不得台麵了。”言下之意,是說淑華郡主說秦家沒家教,可是她呢?一出生就是個孤女,根本就沒有家教可言。
果然,淑華郡主擰緊了眉頭,正要發難,廂房的門卻是一下開了,靜嬪已經是端莊地站在了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