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清自己母親楊氏的死因其實是一個意外,可就是因為這個意外,讓秦玉暖終於弄明白為何母親剛生下寶川的時候還好好的,不出一個月就暴斃而亡。
“你……你是怎麼知道的?”秦雲妝有些惶恐,這些秘密已經過去許久,知道的人不多,除了自己和母親身邊的秀姑,再就是後來拿這個秘密來要求與自己和母親合作的……李萋萋?
“李萋萋?是她?她不是已經死了嗎?”
“哼,人死了,話還是可以說的。”秦玉暖冷冷地看著秦雲妝,“若不是你們,我和寶川不會沒有娘親,若不是你們,父親不至於忽視寶川這麼多年,若不是你們,我也不用帶著寶川過這麼多淒苦日子。”
“這也不能怪我,”秦雲妝眼角不住地冒出淚水,眼睛亦是紅紅的,“是母親做的,與我無關,其實,其實當初大夫診脈時說楊姨娘懷的是個女兒,所以母親也沒有放在心上,可是誰知道,誰知道生出來的會是個兒子,其實母親也……。”
“住嘴!”秦玉暖蹭地一下站起身來,以一種居高臨下的姿態看著秦雲妝,突然湊上前,伸出手用了最大的力氣狠狠滴揮了秦雲妝一巴掌,“這一巴掌,是替母親,”繼而又照著秦雲妝那紅腫的麵龐揮了下去,“這一巴掌,是替寶川,”最後一下,秦玉暖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這一巴掌,是替我自己。”
三個巴掌下來,秦雲妝的麵龐已經腫的老高,清晰的五指印像是一種封印,將她過往的那些驕傲和清高全都打得煙消雲散。
屆時,門外卻傳來嬤嬤的催促聲。
“秦三姑娘,秦大姑娘衣裳穿好了沒?皇後娘娘說要問話呢。”
秦玉暖看了看被打得有些渾渾噩噩的秦雲妝,和秦雲妝嘴角浮起的一絲淒涼的苦笑,這種笑,似乎還帶著點挑釁的味道,似乎在說,你將我打成這樣,氣是解了,可又如何向皇後娘娘交代呢?
秦玉暖隻是退後了幾步,突然將自己的十字發髻上的金簪子取了下來,又將披散而下的頭發揉捏成了一團雜草模樣,朝著門上狠狠地一撞,一邊大喊道:“大姐姐,你不願意讓玉暖碰你,玉暖不碰便是,你摔得玉暖好生痛啊。”
就在秦雲妝睜圓了眼睛木訥的時候,門吱呀一下被喊門的那個胖嬤嬤推開了,胖嬤嬤一眼就瞅見了倒在門前的秦玉暖,那淩亂的發髻貼合在臉上,還有那委屈的眼神裝得更是像極了。
“喲,秦三姑娘,這是怎麼回事?”胖嬤嬤對秦玉暖的印象不錯,更是和顏悅色地扶起了秦玉暖,這小女娃似乎被推搡得夠狠,身上麵上都是印記。
再看了一眼衣裳也沒穿好秦雲妝,胖嬤嬤的眼神似乎帶了些嫌棄,但是看到秦雲妝麵上多出了幾個指印還是忍不住問道:“這秦大姑娘的臉上是怎麼弄的?”
秦玉暖歎了口氣回道:“是大姐姐自己心生羞愧,一個勁地扇自己耳光,玉暖想要去攔也攔不住,反而還被大姐姐給推到了門上。”
喲,這做完了見不得人的事情了才知道羞愧啊。
胖嬤嬤心裏這樣想著,可是口頭上還是溫和地催促著:“行了秦大姑娘,如今皇後娘娘等著呢,這有什麼話,到皇後娘娘麵前去說有什麼不好呢?”說罷,又轉頭吩咐在門外候著的兩個宮女道:“你們兩個,進來替秦大姑娘換衣裳。”
命令的口吻,已經容不得秦雲妝再抵抗掙紮。
她深知,在這種情況下去見皇後無異於自尋死路。
胖嬤嬤說完了就扭頭離開了,秦玉暖看了一眼宮女手中捧著的一套鵝黃色宮裝,眼神隻在秦雲妝身上瞟了一眼,沒了剛才的楚楚可憐,盡是戲謔和無情。
“大姐姐,換衣服吧。”
出了畫堂外的垂花門,秦玉暖才是舒了口氣,耳膜裏回蕩的似乎還是那日李萋萋告訴她母親死因的時候。
那天,李萋萋在牢裏,在自己快要走的時候喊出了現在的蘇成海不是真正的蘇成海之後。
“李姨娘,你也不要再耍什麼花樣了,你如今求我拉攏我已經沒用了,畢竟,真正要殺你的人,不是我,我猜,她今晚子時就要動手了,你好自為之吧。”
“還有一件事,”李萋萋扒拉著牢門嘶喊道,“還有一件事三姑娘你一定有興趣,是關於楊姨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