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地,秦玉暖又想到了在冷長熙書房裏時,冷長熙對自己說的那番話,即使沒有那張冷酷深邃的麵龐在眼前,隻要想起,秦玉暖的心似乎還會加速跳起來。
不知道在外頭呆了多久,直到廖媽媽過來勸,秦玉暖才回屋子歇下。
第二天清早,秦玉暖才起身用花茶漱了口,就聽到遠遠地傳來一陣吵鬧。
“像是從采芝院裏傳來的。”銅兒出門看了一眼,回來道,“好像是大姑娘在鬧呢。”
昨日被那般駁了麵子,出了洋相,要是不鬧的話倒也不合她的脾氣了。
而當秦玉暖準備去順昌院問安的時候,路過采芝院時,不知是不是因為自己的出現,院子裏的秦雲妝吵鬧的聲音愈發大了起來。
“父親呢,我要見父親,他怎麼能這樣做,母親被他送到了寺廟裏,大哥被他軟禁,如今他當真是要絕情斷義,為什麼不準我去參選?為什麼?謝管家,你把父親喊來,我要和父親對峙。”
秦玉暖頓住步子,又聽到謝管家略帶冰冷的聲音:“大姑娘,老爺現在沒時間見你,這就是老爺的意思。”
秦雲妝還準備大聲嚷嚷,見到不知什麼時候慢慢最近,直到靠在門邊的秦玉暖,聲音一哽,沒有繼續喊出聲,隻是眼神裏依舊流露著不甘和怨念。
而一直陪在秦雲妝身邊安慰著她的秦臨風倒是主動趕起秦玉暖來了,他闊步向前,眼睛瞪得紅紅的:“你來做什麼?雲妝的院子也是你說來就來的地方嗎?不知尊卑的家夥。”
秦玉暖倒是不急,微微側了側頭:“貌似大哥還在父親規定的禁足期間,不在自己的院子裏好好呆著,卻違背父親的意思跑到大姐姐院子裏來了,到底是誰不知道尊卑?”
“你,”秦臨風指著秦玉暖的手一頓,猛地收回,怒目道,“不管怎麼說,你是不過是個庶女,連婚事都不能自己做主的庶女,你覺得,父親心裏頭會偏向我還是會偏向你?”
謝管家還在場,秦臨風卻敢問出這樣的問題,縱然秦質心裏頭嫡出和庶出都是分得十分清楚的,可麵子上總歸是要做出公平公正的樣子。
“父親從來都是偏向聽話的人,不惹事的人,懂的分寸的人。”秦玉暖笑笑,又一次諷刺了秦臨風不知好歹的火爆性子。
秦雲妝上前,臉上依稀還帶著些淚痕,她拉過秦臨風,似自嘲有似戲謔一般地朝著秦玉暖道:“如今你真是長本事了,反正你早晚也會知道,我就告訴你,父親今早派人來通知,說六月的皇子選妃我不必去了,因為,他已經有了更好的人選,秦家大房裏不過就四個女兒,我不能去,二妹妹玉晚婚事被毀,短期內連人都不能見,四妹妹玉昭根本就是個傻子,秦玉暖,你下得一手好棋,我原本以為你眼界短,不過是想在秦家求個生存,卻沒想到,你早就打算起了入皇室,成為人上人,秦玉暖,我恭喜你,皇子選妃,我去不了,可是自然也有人替我對付你。”
讓秦玉暖代替秦雲妝參選?這是秦玉暖自己都沒有料到的事,更別提精心謀劃,她冷冷地看著有些憔悴的秦雲妝,看著她頭上流蘇蓮花金步搖微微顫抖,就像寒風中一朵被摧殘的嬌花,而秦臨風此刻高大得像一棵參天大樹,護在秦雲妝的身旁。
秦玉暖微微一笑:“僅僅在秦家存活下來?這確實太容易了,我根本不屑一提,可是你說的參選皇子選妃的事情,我同樣沒興趣,秦雲妝,你不要自我感覺太良好了,自己當做珍寶的東西就認為別人也求之不得,日日窺視著,你也不要將你的一切痛苦都怪罪在我的身上,因為很多東西,真的就是你自找的。”
說罷,秦玉暖就頭也不回地出了采芝院,到了秦質的順昌院,秦質剛下朝回來,秦玉暖按例問完安,又聽秦質旁敲側擊地說了想要秦玉暖代替秦雲妝參加皇子選妃的事情。
若不是出了昨日那樣的紕漏,秦質萬般也不願意將秦雲妝替換下來,在他的眼裏,雖然秦雲妝的性子隨了竇青娥,近個也生了許多事端,可是秦雲妝琴棋書畫無一不精,更是頂著大齊第一美人的稱號,參加選妃,一定能成為正妃,不過近日來,秦玉暖也出落得愈發標誌,言行之間從未逾矩,在皇室裏頭生存,這一點也很重要。
退而求其次,秦質始終都是將大局擺在第一。
“對了,”就在秦玉暖準備起身告退的時候,秦質突然開口道,“昨夜,李萋萋在牢裏畏罪自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