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嗶了狗了!(1 / 2)

四月的天氣,淅淅瀝瀝的小雨下了整整四個周天還不見有要停下的趨勢,街道上盡是坑坑窪窪的積水,不小心踩上去一腳就濺得渾身都是,故而多數人都閉門不出,隻有零星幾人撐著傘來往匆忙,少有的開門做生意的店鋪也是生意蕭條,平日裏熱鬧非凡的青蓮街在這幾日顯得尤為淒清。

青蓮街盡頭坐落了一處偌大的府邸,紅牆白瓦,正紅朱漆大門頂端懸著黑色金絲楠木匾額,上麵題著‘宰相府’三個大字,細細密密的雨水橫斜,積水順著屋簷滴落,在地麵暈開一圈圈漣漪。

宰相府的管家和大丫鬟站在門口,兩人手上各執了一把青竹傘,在門口來回徘徊,時不時伸出頭去張望,似在等待著什麼人。

府內,來來往往的下人不停忙活著,掌事姑姑撐著一把青竹傘從正堂走到後院,七名身著粉衣,梳著雙髻的丫鬟排成一列,等候在廊下,見掌事姑姑過來,齊齊行禮,“見過辛姑姑。”

辛姑姑道,“公子的車駕就快到了,公子喜潔,府內上下務必打掃幹淨,另外吩咐廚房抓緊些,公子舟車勞頓,務必給公子好好補補身子。”

七名丫鬟齊齊應,“是。”

辛姑姑點了點頭,執著傘回了前院。

七名丫鬟交頭接耳了一陣,就各做各的事去了。

相府西南方向,坐落著一排整齊有致的下人房,一名粉衣丫鬟手上端了一個海棠楠木托盤進了一間屋子。

屋中,一名隻著中衣的少女趴伏在榻上,身上蓋著一床棉被,雙眼緊閉,臉色略顯蒼白。

進屋的丫鬟將托盤放置在榻邊的矮凳上,取過托盤中一個白色瓷瓶,然後動手掀開女子的棉被,再解掉她身上的褲子。

入目一片血淋淋的模糊血肉,丫鬟仔細地將瓷瓶中的藥倒在傷口上,又拿了繃帶將傷口纏起來,才氣呼呼道,“這個琴什,也太過分了!仗著自己是大丫鬟便對你下這麼重的手,要我說,等公子回來了,你就到他麵前告狀去!”

一直閉著眼睛休息的桃傾聽了她的話,才微微睜開眼睛,尚有些虛弱地道,“那能有什麼用?公子向來護著琴什,我若是去告狀反倒會讓公子覺得我驕縱,而且琴什身份地位比咱們高,她到時候隨便給自己找個名頭就糊弄過去了!公子也未必會相信我。”

更何況,她到這個鬼地方來了這麼久,還沒見過她們口中的公子,隻知道他就是宰相府的主人,沈君瀾!讓她跟個不認識的人告狀訴苦,她自問做不來。

“那難道就這麼算了?!”彩雲憤憤不平地跺腳。

桃傾隻睜開一條縫的眼睛微微睜大些,她伸手推了推彩雲,“你的事兒做完了?有空坐在這兒跟我瞎扯?”

彩雲哼了兩聲,“都吩咐下去了,我待會兒去檢查一遍就可以了。”

桃傾點了點頭,又伸手推她,“那你快去吧,你不在,下麵的人指不定怎麼偷懶呢!到時候若是有什麼地方沒打掃幹淨,小心吃不了兜著走!”

彩雲扁了扁嘴,“那我現在去了,你好好休息,我晚點再來看你。”

“去吧去吧!”

待彩雲走了,桃傾才輕呼了口氣,繼續閉上眼沉思。

她到底是怎麼到這個破地方來的?

明明遊戲打得好好的,突然雙眼一黑就換了個地兒。

難不成真的是熬夜致死?

她打了個冷顫,都說熬夜多了有可能會猝死!她之前迷上了農藥,接連幾天打遊戲打半夜三四點,生生把熊貓眼都給熬出來了!她還沒來得及給她的熊貓眼消消腫就兩眼一閉來了這麼個破地方。

沒有手機!沒有電腦!沒有農藥!

作為一個網癮少女,她真不知道要怎麼在這麼個破地方呆下去!

“真是嗶了狗了…嘶——”她忍不住大罵一聲,結果不小心牽動屁股上的傷口,趕緊臉色煞白煞白地老實趴好。

待那點劇烈的疼痛過去,她又忍不住哀怨,她這是走了什麼狗屎大運,穿了這麼個破身份,窮得響叮當不說,還一言不合就得看人眼色行事!

虧得是穿了個二等丫鬟,若是再低點兒,每日還得給人做苦力,想想就覺得悲催!

說起來,她來了這一個月,而那位大名鼎鼎的沈相沈公子剛好三個月前微服出行去了,她至今還沒正兒八經的見過。

不過從彩雲的話裏聽出來,是個了不得的人物,十七歲就當了宰相,關鍵人家還長得傾國傾城,就是這性子吧有些奇怪。

從他離府的三個月,府裏每日上下都打掃的幹幹淨淨,如今他要回來了,他們還得從頭到尾仔仔細細地打掃,要求一絲灰塵都不能有,這到底是有多嚴重的潔癖才能做到這個程度。

而且府裏上下安排規劃的一絲不苟,除了管家和掌事姑姑外,就一個伺候他的大丫鬟和隨從,然後就是前後院各有八個二等丫鬟,分別負責府裏各個事項,大到全府的生活瑣事,小到馬廄裏某匹馬的某一根毛發是否打理幹淨都要管理妥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