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水痕獨立於窗簾下眺望,院落中已經落滿了枯葉,寥寥的幾個奴仆萎縮在屋簷下,因為深涼的天氣,而不願出來打掃。頗有“秋風蕭瑟天氣涼,草木耀落露為霜。”的以為。
她也不在意他們的懶惰,像平日一樣,關了窗,回到了小廳,在那裏的小圓桌上,已經擺放好了今天的早食,跟往日一樣的清粥,鹹菜,還有一盤小點心。
她淡淡的笑,拉了拉身上的衣物,安然的落座。
丫鬟小滿眯著眼,很不高興的替眼前的王妃也就是水痕遞上了幹淨的筷子。她本來是在前廳幫忙的,但是這個王妃一進門,她就被撥來伺候她,願意為是個好差事,誰曾想,新婚的當晚,這位王妃就被送到這個偏僻的已經荒廢的院落,自然她也跟著一起過來受苦了。
“不高興嗎?還是被廚房的人刁難了?”水痕淡淡的問道,卻未抬頭,隻是優雅的吃著眼前的食物。
小滿剛剛產生的怨氣立刻消散,每次都是這樣,隻要王妃一跟她說話,她就不自覺的拋棄原有的想法,變得不像自己起來,這也為什麼她在這裏都伺候三個多月了,卻一點也沒有跟總管請調的意思,原因是,這個王妃有一種讓人心疼的氣質,她總是淡淡的,不管這院落裏誰犯了錯,又或是誰不幹活,她也從來都不責備,總是放任的淡笑,美美都讓他們打心眼裏的愧疚。
久未到回答的水痕,不得以的抬頭,看到的是她早已熟悉的憐惜夾雜悲憤的眼神。
“沒有,隻是這都深秋了,帳房的人也不過來給主子做身合適的衣裳,還有冬天的衣服也都沒有呢。”小滿嘟著嘴不情不願的答,眼睛在觸及水痕身上的夏裝時,火氣不自覺的有提高了幾分。
“不礙事的,這裏還有棉被呢!”水痕搖頭輕笑,對這些瑣碎的事並不在意。
說實話,她一點也不怨恨,被送到這裏來,事實上,她是一個不屬於這個時空的人,怎麼來的,為什麼來,她一點也不知道,稀裏糊塗的被李家的人救了,緊接著,在第二天又被李家的人當做女兒嫁進了這王府,在這所有的時間當中,她一直都是沉默的,不反抗,一是因為李家的救命之恩,二是,即使她逃了,也是無處可去,還不如就這樣錯就錯了。
好在一切都沒有往壞了發展,那個他臉麵都沒見過的王爺冷落了她,在新婚之夜,在還沒有掀蓋頭的時候就被送到了這個王府的廢棄院落,她其實是高興的。
“哎呀,主子,你還笑,不管怎麼樣,你也好歹是個主子啊,怎麼能這般的委屈。”小滿一把端走水痕手裏的粥碗,以恨鐵不成鋼的氣勢大叫,實在是拿她什麼都無所謂的性格沒轍。
“別叫了,一會院子裏的奴仆們又該說你欺負我了。”水痕無奈的端回粥碗,語氣難得的有些俏皮。
“我欺負你?”小滿驚叫,滿臉的憤憤不平。
“我沒說我,是他們說的。”水痕輕點頭,還不忘拜托關係。
“你,氣死我了!再也不要管你了,我這就去跟總管要求調職,這個該死的破院子,我再也不要回來了。”
水痕淡笑著看著小滿罵罵咧咧的走遠,然後又繼續享受起碗裏剩餘的半碗熱粥,這丫頭雖然心裏很委屈,但最終會生氣也都是因為自己,那麼就隨她去吧,偶爾也該去消散怨氣。
擱下碗筷,重新起身,院落裏雖然還有很多的落葉,卻顯然是已經被打掃過了,來不及躲避的三個奴仆,看到她尷尬的紅了臉,逃也似的跑了,她轉身回房,執起昨夜未看完的書繼續,麵上依舊是淡淡的笑容。
沉思間,她再次將目光轉移到了門外,風刮的越發的厲害了,連屋子裏也掉落了幾片枯黃的葉片。
天真的是越來越冷了。
也許她該自己去找找小滿口中的總管,又或者是那個未見麵的丈夫?
雖做了要去找人的打算,去沒想在中午的時候,帳房居然派了人過來給她量身段,另外還補發了三個月的月銀,正在好奇,看到了躲在門口便便扭扭的小滿,她笑了,原來這丫頭並不是真的去要求調職,當然她也知道她不會去,心,難得有了一些微微的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