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的走廊上吊著昏黃的燈,護士們提著急救箱來回穿梭在大樓之間…
一個老人倚在床頭上,枯黃的手指摩擦在那張年輕時的舊照片上,劃了的光碟時不時的唱出一句完整的歌詞。
也許她可以用最後的時間來講一個故事,那個年輕時的故事,回憶那年輕時絲絲縷縷的片段。
:那是個難受的早晨,三點多就被巨大的衝擊聲吵起來了,我伸了個懶腰,卻發現頭痛欲裂,回憶起昨天晚上驚心的一幕,直到現在還沒緩過神來。c國算是個大國,在c國許家也是個跨國際的商販,而我是許家的獨生女兒,綁架這種事經常發生,但昨晚上的卻是最驚心動魄的一次,沒有用迷藥我目睹了整個過程。他們親手用大刀砍下了我保鏢的手,擰斷了他的頭顱,我也遭到了意想不到的虐打,被丟在這個肮髒的船艙裏。
我的手沒有被綁起來,看來他們太小看我了,以為我這個十七八歲的小女孩能怎麼翻身。我的身體很靈巧,瘦小的身體輕易地就穿過門縫。剛一出去,一股海鹽的味道撲麵而來。這是在海上,船的四麵都插著月亮形的旗幟。
“影月組織”看到旗幟我不由得說出了名字,曾經在父親的書籍裏看到過關於影月組織的介紹,這個組織向來以狠厲聞名於世界。
“小孩,你知道?”我久久的沉浸在驚慌中,一個清脆的男聲打斷了我的思緒。抬頭一看,一個和我差不多年齡的男孩向我伸出了手,他的嘴角破了,看來是遭遇了和我一樣的待遇。“你好,我叫暢漣”他笑了,笑的很溫柔,在這個危險的地方中是他讓我再次感受到了溫暖。
“恩,我叫許弦晴”我握住了他的手,他的手很溫暖,突然間我舍不得放開了。見我遲遲不肯放開他,他伸出另一隻手附在了我的頭上輕輕的撫摸說:“小孩,我帶你走”。
也許是相同的話語,也許是還有期待。那一句“我帶你走”徹底溫暖了我冰涼的心。曾經的他也這樣說過的吧,也說過我帶你走。即使最後沒有實現,即使等來的隻有噩耗…。我慢慢閉上了雙眼,任暢漣拉著自己…
也知道以前的事不想也罷。我一直都是這樣安慰自己。是啊!以前的事不想也罷。
如做了一個長長的夢,我稀裏糊塗的跟著他走過了一條又一條的長廊,甲板上的那些家夥們舉著長槍來回走著,警惕太弱了,有的竟然在喝酒。
也許是天在給我們創造機會,剛到達岸邊船上就起了內訌。一個拿刀的不小心砍斷了船的支柱,本來這就是影月組織的一幫菜鳥新手,一個不順心就吵了起來,最後直接升級到舉槍威脅。
看準時機,暢漣拉著我的手從甲板上跳入水中,海鹽的鹹味嗆得我直翻白眼。我水性不好,雖然船已靠到了岸邊,但畢竟我還小,在不算深的水中也根本遊不動。隻感覺身體越來越重,極度缺氧的身體還在不停的扒著。一個柔軟的東西堵住了我的唇,我重新獲得了氧氣,迷迷糊糊的我隻知道呼吸,全然忘記了眼前的事。
暢漣拖著我艱難的爬上了岸,我睜開了雙眼,看到他捂著心口大呼著氣。才想起剛才那令我眷戀的吻,不禁的羞紅了臉。
船上的人就算再怎麼遲鈍也該發現了,他們瘋狂的往我們這邊遊來。“快走”他喊了一聲拉起我的手往遠處跑去。
拐入一個小巷子裏,他看到人還沒追上來長呼了一口氣說“小孩,等我。”說實話我真笨,就這樣相信了他,任由他跑遠去引開那幫歹徒。
這天雨下了,我漫無目的的走在街上,想著那個帶我離開的少年。突然間我很害怕,怕再也見不到那個和藹的少年。
街的盡頭是一個十字路口,路燈一閃一閃的。我看到了他,他站在燈下朝我笑,雨打濕了他的衣衫,血水順著他的手臂流下,他說“來,小孩,我帶你走”我哭了,跑到他的身邊跑住了他,輕輕地哽咽。“求你不要再離開了”
這是什麼感覺,我也不知道。即使知道,我能做的也隻有逃避了。
不過不想再痛一次了,愛這種東西,傷過一次,付出過一次就夠了。
暢漣,也隻和自己見過一麵的。
“好”他舉起雙手附上我的背,“不會再離開了”
他受傷了,我扶著他,一步一步的走遠。他在笑對我說“小晴,你真好”他第一次叫我的名字,我的心好似又觸動了。
緊貼著他的身體,冰涼的感覺讓我發顫。他告訴我他也是被綁架來的,但他沒有任何的驚慌,隻是淡淡的笑“小晴,以後我保護你”我一直相信著,即使少時的承諾是最不靠譜的。隻因為那時最溫暖的就是這一句話了。
有人說過,說我太容易相信別人了…但我一直覺得無妨,我相信的都是我打心底裏認可的人。所以無妨。
天明了,我動了動身體,發現全身都酸痛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