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十歲那年(1 / 1)

屋外的花開的正好,太陽微微露出一個頭來,景玄夕的眉目動了動,好看的桃花眸半睜半閉,恰好看見了趴在桌上的木澤蘭,她睡得正熟,想來昨夜受了些驚嚇又照顧著景玄夕,自是沒怎麼睡好,櫻唇微啟,景玄夕側過頭去,自己竟然想……

桌上擺了些茶水和糕點,怕是想等著景玄夕醒來的時候補充些能量,這樣的東西放在木澤蘭麵前卻是一口未動,確實有些辛苦她了。

景玄夕將頭枕在胳膊上,看著床頂,無奈地歎了口氣,這下子,藍水澈對自己的恨,又增加了吧。耳邊好像還是嘩嘩的水流聲,景玄夕竟想起那個在密室裏為了轉移木澤蘭的主意而提起的故事,眼角,一點愁思……

那時候,景玄夕像是得了全世界的寵愛,他說是,沒有人敢說一個不字,先生留的功課沒有做好,也有人幫他挨著板子,母親手中的糕點永遠酸酸甜甜,父親的眉目永遠和藹可親,平日裏的事都是大哥幫忙頂著,若是一直下去,他一定隻是個寵壞的孩子,像木澤蘭那樣,將這世界看得單純而美好,不帶一點雜質,可是,他還沒來得及看到這世間的雜質,就已被汙泥沾染了雙手。

夜微涼,他不過下床小解,母親的木門咯吱咯吱的響,胖嘟嘟的手指戳開一個小洞,白色的衣角映入他的眼簾,從那一日起,他從沒穿過白衣,哪怕是母親的祭禮,婢女們說盡了話,父親拍案而去,他也堅持不著那白衣,不過一身玄衣,像是來自地獄的修羅,那個夜晚,改變了他的一生。

大哥的身體裹在白衣裳裏麵,襯著大哥那麵無表情的臉,一把鋒利的刀,將所有的一切牢牢刻在他的心中,每刻一下,鮮血直流。大哥的手指白皙而修長,他曾嘲笑那是女人家的手指,大哥唯唯諾諾,低頭說是,那時他怎就沒發現,真正的惡靈都是天生的戲子。

茶水悄然流入母親的嘴角,景玄夕推門而入,十歲的孩子還不是太懂,眨著好奇的眼眸“大哥,你在做什麼?”

白衣的孩子突然笑了,修長的手指劃過茶杯的紋路“玄夕,你知道什麼叫做死亡嗎?”

景玄夕來不及說話,那修長的手將自己的脖頸緊緊扼住,抵至牆邊“沒有人活該低人一等,這世上,隻有勝者為王。”後來景玄夕回想起這句話,這確實不是一個十二歲的少年該說出的話語,可是年少時節就經曆了那麼多風風雨雨,大哥又怎能不成熟呢?

他的手掌格外有力,壓得景玄夕喘不過氣來“當年她殺了養我之人,今日,換我來殺她了。你可以去告訴眾人是我所為,可若是無人相信,我在一日,你便更加危險一時,成王敗寇,出身像我們這般的人,就要記住這句話。”

這是大哥對他說的最長的話,從小到大,那個溫文爾雅淡泊名利的男人,或許隻有景玄夕看見了他那麼駭人的一麵,那一年,景玄夕十歲,那個男人十二歲,他們的人生,再沒有兄弟之說,隻剩下仇敵之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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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本都不漲收,給點人氣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