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考上的是北方的一所大學,我沒有像先前許諾的一樣帶小漁姐姐去。
學校裏麵也有一個水吧,大大的,空空的,沒有色彩。我也喝珍珠奶茶,香芋味的。隻是,沒有小漁姐姐的奶茶好喝,也沒有玻璃窗,白白的實實的牆擋住了我的視線,也堵住了我的思念。
亓予在我生命中的出現沒有濃墨重彩,沒有一見鍾情,甚至吝惜多看他一眼。他沒有葉風的張揚,沒有他那種幹幹的嗓音,沒有他身邊那麼多簇擁著的朋友。
他隻是我朋友的朋友。因為我們選修同樣的課程,朋友便把我托付給他了。我從來都是沒心沒肺,殿堂級路癡。開學一個月,我還是會在小小的校園裏迷路。
我從來都不分左右,何況每次問路,北方人總是用東南西北來給我解釋。怎一“暈”字了得。
亓予的任務便是每周帶我去一次選修課教室,再把我安全地送回來。和他走在一起的時候,覺得很安心,因為我不會丟。
我們不像我和葉風那樣沒有緣分,不管走到哪裏,似乎都很容易碰到,食堂,超市,操場。也不知道為什麼,我總是拿他和葉風比。明明,我們隻是朋友,可是,有的時候,走得近了,我可以聞到暖暖的味道。就像我聽到葉風的聲音的時候,那種暖暖的,暖到心裏的感覺。
或許,比朋友多一點。
他喜歡聽我說話,就像以前若兮一樣。聽我說那個關於幸福的硬幣的故事,聽我說我的傷心,我的難過。他總拍拍我的頭,“丫頭,要開心。”
他的話總是少少的,可是,莫名其妙地,我就是會開心起來。
北方的風很大很幹,總是吹得我的臉涼涼的,手也涼涼的。盡管我再使勁,再用力,似乎還是握不緊手心的硬幣,那可是我的幸福呀。或許,我的幸福,過去的三年,早已經全部透支。
他也像葉風一樣,問了我同樣的問題,“丫頭為什麼總帶著一枚硬幣呢?”
我給了他同樣的回答。
我總是喜歡帶著一枚硬幣,隻是很普通的硬幣,緊緊的握在手心,讓它帶著我的體溫,有的時候會帶著我微微的汗水。我很喜歡這種感覺,很幸福。
“給我吧,看這小丫頭手都凍得紅紅的,肯定不暖和。”他伸開粗粗壯壯的手,我記得葉風的手是白白淨淨,細細長長的。
他把硬幣握得緊緊的,似乎要把它攥出水一樣。
當那枚暖暖的,微微帶著汗水的硬幣落在我涼涼的手心。我發現,原來,這,才是幸福。
我衝他笑了,像朵花兒似的。
“怎麼了啊,不是對我有企圖吧?”他裝作很害怕的樣子,用雙手擋住了黑黑的傻傻的臉。
我臉一紅,隻是用拳頭捶著他厚實的手臂,“去你的!”
“其實,丫頭笑起來的樣子好看,比皺眉好看。”他憨憨地說,樣子現得特別誠懇。
後來,每天傍晚,亓予都會在路口等我。
他總是什麼都不說,就喊一聲“丫頭,”然後伸開手,一枚暖暖的硬幣從他的手心落在我的手心。然後便傻傻地笑笑,走開。
同伴的朋友起初會拿我們開涮,久了,倒是不習慣他的不出現了。
下雨的時候,我總是賴在寢室不肯出去吃飯。他便會叫我下樓,幫我打好飯送過來,還有一枚暖暖的硬幣。
他說,如果習慣了一種幸福,就不可以間斷。不然的話,丫頭會難過的。
他的臉上帶著些倔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