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2 / 2)

如果可能的話,我想撕碎他。

有些事情,一旦開始就不會結束。用岬童夷的作案手法殺人,無論是岬童夷本人還是模仿犯,恐怕都會進行第二次。

他的直覺一向很準,故人來訪,豈能沒有他的參與?

河無念正胡思亂想著,忽然手機震動的聲音響起。本來想忽略的時候,卻被突然冒出來的照片吸引過去。

“你要找的人在這裏。”

沒有署名,沒有號碼,甚至不知道這照片是否來自國內。那是一個稻草工藝品工作室,所在的位置非常熟悉。

那是岬童夷第二次作案現場的附近,那次案件的受害人則是身著紅衣,死在稻草堆中。

河無念的內心掀起滔天巨浪,給他發消息的人是誰,又是如何知道這個地方的,他有什麼目的,又是怎麼知道自己一直想到這裏看看的。

千絲萬縷,明明該有一條線將這些串在一起,他卻想不到線頭在哪裏。

將電話回撥過去,接線員刻板禮貌的聲音從電話中響起。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顧不得多想,他披上外套趁醫生不在溜了出去。

前幾天為了救一個被歹徒威脅的人質,河無念被人刺傷,現在他卻覺得自己完全感覺不到疼痛。

也許吳瑪利亞醫生說得對。在見到初戀的時候,人通常會有兩種反應,一種是裝作若無其事,另一種則是撲上去。

人在遇見仇人時也是如此。

河無念屬於後一種人。有關岬童夷的事,他不會希望別人插手,所以他不打算將這重要的線索透漏給其他同事,何況警局裏此時正有個相看兩相厭的虎患天花坐鎮。

隻要找到岬童夷,無論付出多少,他都不在意。瘋和尚的名字便是由此而來。

他要趕到那個家夥知道線索前找到岬童夷,讓這個固執自大的老頭嚐嚐失敗的滋味。

洛晨又一次翻看了逐漸成型的畫作,“野獸之路”這個名字,幾乎溝通了兩個殺人狂的過去和未來。

昨天回到家後,她拿起紙筆,將自己所記得的一切劇情用中文記錄下來。

她的思緒依舊紛亂,對柳泰武了解得越深,她所能做的也許就越多。

今天,是警察河無念追查線索的時候。

來到這裏以後,洛晨並未見過他,想必從前,大多數時間都是馬智鬱去找他。

單憑這樣的狀況,就可以知道河無念並未將馬智鬱看做戀人,從前的馬智鬱卻依舊堅持,或者是她將這份依賴當成了愛,才會揪著瘋和尚不放。

這大概就是愛情讓人不顧一切的詮釋吧。

這樣的情形對洛晨很有利,她不想以馬智鬱的身份與河無念直接接觸。警察這個職業總是有特殊的直覺,現在的馬智鬱已經換了一個芯子,一旦讓他發現什麼不妥就會有很大麻煩。

現在,洛晨卻不得不將第二起殺人案的線索告訴河無念,因為今天就是案發的日子。

在原來的劇情中,河無念並未來得及阻止案件的發生,而且在電話亭得意洋洋聽女警察數落虎患天花的時候遭到了柳泰武的暗算。

真丟人,怎麼就在那時放鬆警惕?洛辰有些恨鐵不成鋼地想。

河無念身上的稻草,給他帶來了不小的麻煩。

隻是在河無念眼裏,馬智鬱就是一個小孩子,即使她想提醒他,她說的話他不會放在心上。

於是她買了一個新手機,順便動了些手腳,給此時正追查線索的河無念發了一張照片。

在穿越以前,洛晨曾有個做黑客的朋友,當初在得知父母意外死亡後,為了防止不利的消息被媒體放出,除了利用手中掌握的資源,她還特意向那個朋友學了幾手。

想不到在當時並未派上用場,來到這裏後卻要向經驗豐富的警察展示。

希望他不會查到我,洛晨向天祈禱。

照片上是一家稻草工藝品工作室,位置正好是二十年前岬童夷第二次殺人現場的附近。

照片上附了一句話:“你要找的人在這裏。”

寂靜的屋子裏,洛晨關上手機,她望向窗外,人們匆匆擦肩而過,穿著紅色衣服,單身行走的年輕女子比比皆是。到了明天,這或許會成為一種禁忌,因為重重算計的柳泰武,會以河無念的名義向媒體說,岬童夷會向穿紅衣的女孩下手。

即使今天柳泰武就已經將人殺死,但他周密的布置卻不容易受到破壞。為了給這個告訴自己岬童夷名字的河無念準備一份大禮,他可是煞費苦心。如果河無念不能在紅衣女孩死前找到他,恐怕還是會遭到柳泰武的暗算。

“希望一切都還來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