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對麵的兩人，沉默著。
連月坐在我對麵，低著頭，輕聲道：“你恨我！”
我坐直了身子，拿起茶幾上的茶杯：“不！沒有愛就不會有恨！”
“憐雪……”連月淚眼婆娑的看著我，“你恨我是應該的。這麼多年，媽媽根本就沒有照顧好你！五年前，第一次見到你，我就知道你是我女兒。可是害怕失望，我說服自己忘記你，不要去查……”
“嗬嗬……”聽到“女兒”兩個字，我苦笑了起來，“你當然不會去查！對於你來說，我是不是你的女兒根本不重要。你的身邊已經有兒有女了，我，隻不過是你們不想讓子愧疚而已。當時的那種情況，與其說你害怕失望，不如說你害怕為難！一旦你查出來我是你的女兒，那麼，方家便不能插手我和子軒的事情，甚至你們會想盡辦法勸方千尋放手……這樣傷害你們的女兒，那還不如什麼也不查！”
如果說五年前我還奢求著她能第一個找到我，那麼，五年後的今天，所有的奢求都隨著那場事故隨風飄散了吧！我也有想過，既然她懷疑了，為什麼沒有查出來？當時的我，如果細查，肯定會查到什麼。但是和風子軒的事情過後，漸漸地，我也開始明白過來了……
“憐雪，不要這樣說媽媽！”方千楊看著我說道。
“那是你媽！”我想也沒想地反駁道。
連月聽到這句話，再也忍不住地，留下眼淚。
是啊，當時她確實是自私了。如果不是這樣，早在五年前她就能找回自己的女兒了。
方懷看著哭泣地妻子，摟住她，輕聲安慰道：“月，別哭了，有什麼話你們好好說，別傷了自己的身體。”
看著哭泣的連月，還有她那蒼白脆弱的臉色，一時，我說不出心中是什麼感覺。但是，那隱隱作痛的心髒卻告訴我，我居然該死地在心疼她。
不一會兒，我抽出放在茶幾上的餐巾紙，遞給她，看著她，沒有用說話。
連月不可置信的接過紙巾，喜悅地看著我。
不僅是她，就連方家父子也被我的舉動給驚呆了。
我被他們看得有點不自然了：“我臉上有東西麼？”
“啊……哦，沒有……”方千楊最先反應過來了。
“既然沒有！就別總是盯著我！”我瞥了他一眼。
“好！”方千楊笑著說，“憐雪，我就知道你是麵硬心軟！”
“別，被急著給我戴高帽！”我冷言道，“別說是她，任何一個在我麵前哭泣的人，我都會這麼做。”
連月聽著這句話，眼淚一下子湧了出來，她傷心道：“憐雪……對不起，我知道是媽媽的錯，你恨我……我能接受，我不期望你能原諒我……”
她緩緩地抬起頭看著我，眼中得淚水就像是斷了線得主子，目光中的哀傷一下子刺痛了我的心。我默默地握緊雙拳，不讓自己露出痛苦得表情。
“憐雪，我見你其實也沒什麼其他意思，我知道你不會原諒我，可是我隻是想見你一麵，看你過的究竟好不好。”她淚流滿麵，哭得全身顫抖地靠進方懷的懷裏，“我的身體已經一天不如一天了，我一直強撐著，撐著能夠找到你的一天，我想看到你……隻要在我的有生之年，再看你一眼也好……”
“憐雪……我可憐的女兒……”她的聲音充滿了悲傷，仿佛下一秒就會哭暈過去一樣，“我不奢求你能原諒我，可是求你，不要恨我……不要恨……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