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君要狀告景鴻郡主,萬年之前殺害青扇元君,致其冤死梨花陣。”
僅此一句話,朝堂上的眾仙便已經開始熱熱鬧鬧的議論翩翩,隻看那天後娘娘臉色愈發的不好:“綰桐,萬年之前的青扇元君是自願跳下梨花陣的,當年天帝帝君都可作證,與景鴻有什麼關係,凡是,都講證據,你還是快快退下,不要嘩眾取寵了!”
“嘩眾取寵?”我複反問了一句,嘲笑道:“天後娘娘是真的不知道當年的那件事,還是有意包庇?”
“你……”
天帝此時已然臉色澄清,速速問道:“綰桐,你且將這事說清楚。”
梨花陣乃是天地八荒最為戾氣傷人的地方,恐怕連天帝都不曾想過這件事會和景鴻有半點關係。
“九天帝君大人到。”
我方想著怎樣來從頭到尾將這件事說出口,突然聽到殿外的仙官大呼帝君的名號,一時間心跳穆然慌張的厲害,他也來了,不過,這不就是我想要的麼?
眾人扣袖拜見帝君,唯獨隻有我與景鴻,眸中各帶感情,不過景鴻如今卻是比我還要慌亂許多,散亂的長發遮住了眼神,生怕被心上人看見這一切……
“你現在才害怕,會不會太遲了?”我不確定白澤究竟會幫誰,可我曉得,當年的那件事我是一定要替自己做回主。我向來不是什麼好說話的主,也不會寬宏大量,我隻想奪過屬於我的一切罷了。
“綰桐,你真狠。”她悠悠的從口中吐出這幾個字,“你以為,這樣便會讓我認罪麼,我不會的,當年是青扇,自己掉下去的,和我無關。”
她即便如此,也言之鑿鑿,妄圖以假亂真。我清楚天帝天後多少也會向著景鴻這邊多說話,而我,若是真的沒有證據能夠力證當年的那件事,也會被扣上一個誣陷之罪。事已至此,我別無選擇。
“恩果報應,我相信,這九重天上,一定會有真理。”所謂的真理,不過是白澤罷了。我一直,不就是最相信他的麼?
還未來的及多說些什麼,便聽到真君那闊別已久的取笑聲開懷道:“呦,剛剛敲響天鍾的仙女兒是誰?嘖嘖,一看這背影,便曉得也是一個大美人,來,轉過來,讓本君瞧瞧。”
這句話甚是讓八荒眾仙茫然,有些明理的仙人同著榀淵真人抬袖輕笑。“真君,這個仙人,真君再熟悉不過了。”
身後那廝竟然裝的這樣和諧,難道是真的認不出來麼?
“真人你說笑了吧,我怎麼會見過。”說著合上折扇,落在掌上,戲謔道“唉,快轉過身來,讓本君看看。”
我心頭抖了抖,不覺皺起眉頭,這個真君,果真是紈絝子弟,和東嶽的那些仙官子女有的一拚。
榀淵真人一旁笑道:“女君上,還不轉身,給帝君大人看看。”
“女君上?”接重而來的便是真君的驚呼聲。
我攥著自己袖子的力度緊了幾分,終究還是不想麵對他,可是,這一切終究還是要告知他的。我既然肯敲天鍾,便想過要將這一切都告訴他,也便想過,認同他的所有選擇
轉身的每一步,都是這樣的艱難,清風吹過我化成青絲的長發,梨花香撲鼻而來,他或許後來的所有驚詫都落在了我眉宇刻著的蓮花上,薄唇微動,久久未出聲,隻是眉頭緊了緊,臉色格外肅然。
“白澤。”我開口喚了他一聲。
他如同一尊華貴無比的雕像,便這樣威儀的屹立在我的麵前,眸中的無情無欲頃刻間如楊柳拂風,卻很好的抑製住自己的驚詫。緩步走至我的麵前,給予我冰涼的手一絲溫暖。“回來了,便好。”
仿佛隔了一世的聲音,我多麼想抱著他大哭一場,手指扣住他的手指,溫順道:“回來了,早便該回來了。”
長鳴上君也緩步從殿門前走了過來,熟悉的容顏更平添了幾股英氣。“恭喜。”
倒是這不合時宜的兩個字,格外的生分,記得許久之前,他同我在園子中喝酒的時候,還微微稚嫩,這些年成熟的這樣快,究竟是因為什麼。
“當年景鴻公主將青扇元君推進梨花陣並非小神臆測,而是確有真憑實據,還望天帝明察秋毫。”我從袖子中拿出一封書信,天帝寶座旁的仙鶴展翅飛來,銜在口中返回,“這封書信,乃是當年青扇元君留下的絕筆,其中提到,自己心灰意冷,隻想永離八荒,而並非是尋死”
天帝大人接過那信件,看了片刻道:“這上麵也未曾說過,元君她乃景鴻所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