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瑾瞧瞧眾客人,麵色犯難,見此情景,那些人忙是說道:“王先生隻管去就是。”伊這才放心,看眼男子:“帶路。”“請。”
上樓,停步於敘琴閣前,男子默不作聲退下,王瑾瞄眼他,勾唇。輕叩門,聞裏音方進,座上一身著華衣錦袍男子,俊逸瀟灑,似笑非笑。王瑾莞爾:“怎的,還不讓座?”男人掃她一眼,極為不屑,卻仍是站起躬身:“主子。”王瑾毫不在意他那態度,隨性落座,惹得男人眉皺得更深。
“何肖多禮,當我不知道你心裏想的是哪個主子?”
“在下不敢。”
“嗤,性子倒是和你兄長楊義炎別無他二。嗯?楊義苛。”
楊義苛沒再說話,隻在一旁站得筆直。
“說吧,這次你家主子帶什麼活來了?你一旦來訪,必有麻煩。”見她話語不敬,楊義苛微惱,好不容易忍下來,又見她拾起茶盞小吹品茗,優哉遊哉,頓然有種恨不得把她丟出去的衝動。礙於上頭那個主子又不得發作,真是一口氣悶在心口,活生生把人氣死。
“……君上說……這次微服出巡頗引人注目,不便過來,叫我給你帶個話。”“哦?有什麼活兒?”“接觸富商陳遵言,找出其欲‘謀逆’鐵證,使得刑部可將其繩之以法,滿門抄斬。”
王瑾低眸,半晌:“喏。”
真是——山雨欲來風滿樓……卻無西湖歌舞。
王瑾笑笑,柔雅溫和:“客官慢走。”楊義苛難得見她這副世俗嘴臉,愣了愣,繃出一個微笑,抬腳就走。
見他走遠,伊直起身子,和小二招呼一聲,說是身體有些不適,便回屋休息。一進屋子,王瑾臉色頓時陰沉起來。陳遵言……富商……
是了,陳家二公子,遵字輩,名言,經商頭腦出眾,乃陳家財源支柱。精於算計,世故圓滑。先不論如何讓他……名正言順家破人亡滿門抄斬,單是接近其取其信任,就夠王瑾想他三天三夜。
罷了,車到山前必有路,雖不能走一步看一步,不過,先同他交個朋友,該是可行。
約莫想了幾個時辰,都到晚飯的點了王瑾才停止思索,想想今日這等要事,若自己為那人信任之人,該是他親自來名才對,卻隻派個三品將軍之弟將差事打發掉……嗬,果然,疑我。不過有何幹係?自個兒的緊要之務,是處理掉——陳遵言!
念及此,倒覺心胸寬廣,也沒得剛才諸多煩憂,便是愉快下樓用飯,愉悅享受。管那麼多幹嘛,我王瑾可不會自討苦吃。自從那日起,我會管的事隻有兩件,活著,和複仇。
女子眼中不動神色,心上卻是一抽,似是哀泣,抑或訴怨。
“華姿,你必須記著,你的姓,你的封號,你的榮耀,你的一切……一定要把奪走它們的人,毀滅……”
……
王瑾從回憶中抽出思緒,依然淡笑溫雅,恬靜如畫。
誰記當初細水長流,高台上華衣風姿;而今風水輪流,管那往事如何不堪回首?華姿綽約,俊雅風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