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這極度入戲的兩個人,我無奈地搖了搖頭,隻好哼哼地幹笑一聲做了一個到此為止的動作以結束他們這些無聊的猜想。舒寧多精明,多會自我保護的人啊,再說了,她那咖啡館兩天的收入就夠她買一瓶名牌香水了,至於在這種魚鉤上被活捉?
姚宋也意識到自己的動作有點太誇張了,便撒嬌似的吐了吐舌頭,拿出手機看了一下時間,“舒寧應該不會有事的,——可是她怎麼還不出來呢?”
“笛拉,你看看你憔悴的,你別再這麼拚死拚活地加班了,趕緊辭職吧,找個借口跟你爸多要點錢,不然他的錢都讓你那後媽和她的小崽子給花掉了,多冤啊!”文婕說著就要把手中的粉撲往我臉上抹。
我抓住她伸過來的魔爪,“你別惡心我了,什麼後媽,她就是個水性楊花的賤人!虧我媽還拿她當好朋友,賤人!還有我爸,打死我也不會花他的髒錢!我笛拉自己不能養活自己麼?!”我的聲音瞬間提高了幾十分貝,努力地想糾正她關於後媽這個錯誤的說法,還有她那可笑的金錢觀。
“冷靜點,笛拉。每次說起這個你都那麼激動。你能為你媽媽想想麼?笛拉,你知道嗎,你活得太較真了。”文婕停下撲粉的動作,看著我,若有所思地說。
“看,舒寧出來了!”我正準備再反駁她一些什麼,姚宋突然興奮地指著派出所的門口叫到。
我們不約而同地順著她的手指看過去,舒寧小姐果然驚豔地出現在派出所的門口。她的脖子被抓出兩道血痕,把身材包裹地玲瓏有致的連衣裙倒也還整齊,隻是精致的盤發被扯得亂七八糟,黑色絲襪也未能幸免,一道透明的口子從腳踝一直蔓延到了大腿。可這並沒影響她旺盛的精力,她依然優雅地從派出所的大門走出來,仿佛什麼事也沒發生過一般。
“我說風塵女小姐,你能低調點麼?好像我是什麼刑滿釋放的犯人一樣!”舒寧捋了捋劉海,點著姚宋的額頭說道。
“不然呢……難道你是派出所建所周年慶的特邀嘉賓?”姚宋裝作滿臉驚訝地問道。
“特邀嘉賓?”舒寧神采奕奕,“不錯,我喜歡這個說法。”
“舒寧,怎麼樣?裏麵有帥哥麼?”文婕一臉壞笑。
舒寧的表情馬上嫵媚起來,“你別說,還真有一小帥哥,濃眉大眼的,像極了韓國那個叫什麼rain的,問我話時他還露著羞澀的表情……”
“拜托,Rain是單眼皮的小眼睛好不好……”姚宋女又一臉認真地更正道。
“管他呢,呀,親愛的,你是沒看到,他那誘人的肱二頭肌……”
“舒寧,到底是怎麼回事,你趕緊跟我們說說!現在怎麼樣了?沒事了吧?”為了打斷這兩個色女毫無營養的對話,我連忙轉移話題。
“別緊張,笛拉,我陳舒寧什麼時候有過事啊!”舒寧習慣性地挺了挺胸,得意地說。“就前陣子認識的那方老板,為了哄我開心,竟然偷偷地把她老婆新買的價格不菲的香水拿來送給我了。哪知道她老婆買這香水的時候不小心把瓶蓋給弄丟了,這個蠢貨,竟然找了個酒瓶蓋子給替代了——不過你別說,這酒瓶蓋也還挺漂亮的——這黃臉婆舍不得用,又用包裝盒包好放在抽屜裏珍藏著”---
“我的天天,還真是個酒瓶蓋子!文婕適時地插了一句嘴,以證明她的推斷是正確的。
“所以今天我一拿出來就被她給發現了——誰知道今天犯什麼太歲,會碰上她呢!自己舍不得用的東西,被老公偷來送給別人,當花露水一樣噴著,她心裏不平衡,所以就和我打起來了,這個嘛,自然也是可以理解的。”舒寧大義凜然地說著,臉上甚至流露出同情的表情。“這種每天都會發生的家務事,人家派出所的人也不願意糾纏,做了個筆錄,走了點程序,就把我們給放了。”舒寧輕描淡寫道,顧不上我們充滿各種驚訝質疑的眼神,話鋒一轉,“別站在這派出所的門口丟人現眼了,說吧,姐妹們,上哪吃飯去,我餓死了!”突然她眼睛一亮,“看,請我們吃飯的人來了!害得老娘蹲派出所,今晚上非好好宰他一頓不可!”
順著她妖媚的眼神,我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車牌號碼和駕駛座上那張熟悉地不能再熟悉的臉。
我一個踉蹌差點沒摔死在派出所的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