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在過渡期(1 / 2)

他和她的相識有點滑稽,而且也有點不可思議。

那是7月驕陽似火的某一天,身穿淡粉色長裙的女友被他拉出達芙妮,他還什麼都來不及說,女友便斜眼瞪他,接著說出分手。起先他隻是認為女友的腦子可能是被酷熱的天氣燒了一下,便用自己沾滿汗液的手臂,擁女友入懷,女友掙紮著從懷中逃脫出來,指著他的鼻子罵道,你是個沒用的男人,我跟你已經不可能了。

他沒有穿過高跟鞋,自然不知道女友穿著高跟鞋奔跑時所需的勇氣。隻是分手的原因很可笑,僅僅緣於一雙時尚的坡跟鞋而已。他勸女友,鞋櫃裏這種款式的鞋子還很多,就別買了。女友小聲嘟囔著,並提著鞋走向收銀台,女友的固執任性一旦發作就不可收拾,所以他急忙牽起女友的手,硬將她拽出達芙妮。

可是,他忽略掉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那就是女人鞋櫃裏的鞋子,情願多一雙,也不願少那一隻。就算同款式的鞋子,照樣可以搭配出嫵媚的模樣。當然,如果他明白的話,女友也不會走,而接下來與她的相識也就不會發生了。

那天她穿著一條黑色背帶褲,也是在達芙妮門口,她推搡著一個男人,那個男人隻是很惱怒,便氣憤的離開了。她回過頭時,看見他正注視著她,她便抹去臉上的淚痕,大方的走向他,而他的臉卻突然因為羞澀而變得紅潤起來。

我也是剛分手。他先開口說的第一句話,因為他覺得讓女人先開口跟自己說話,會容易給別人留下擺譜的感覺。

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她止不住想起《琵琶行》裏的詩句,因為他們此刻的相遇像極了這句詩。

他叫羅勒,而她叫美蘿。

美蘿似乎已經忘記了剛才的分手之痛,不經意的將手中的提包背在肩上,露出潔白的牙齒笑道,你的名字好像是一種植物的名字。

他不好意思的撓頭,說道,是植物的名字麼?我還沒有聽說過呢!不過你的名字也有個蘿字,看來我們都跟植物有關。

隔了很久,他們都沒有說出一句話來。也難怪,第一次相見哪有那麼多的共同語言,更何況彼此都是很受傷的人,現在也不過是惺惺相惜而已。

第一次的見麵,她覺得羅勒的眼眸很清澈,而羅勒覺得美蘿的裝扮很像自己的初戀女友,這也是為什麼他的眼光會在美蘿身上停留那麼久。

美蘿說她的女友過生日,想送一雙達芙妮的鞋子,可是男友拗著非要送淑女屋的女裝,氣急之下,再加上天氣炎熱得讓人有些心煩意亂,她便怒罵自己的男友,而羅勒恰巧看到了那一幕。

羅勒微笑,說女人都這麼固執的嗎?

美蘿說,不全是,但是一旦女人堅定了某一信念,誰都無法再將她從漩渦中拉出來。

羅勒不再接話,他想就是因為自己急於將女友從漩渦中拉出,所以毀了女友的信念,自然女友就選擇離他而去。他苦笑了一聲,因為他覺得這樣的理由太牽強附會。

美蘿沒問他為什麼苦笑,她安靜的看著達芙妮店裏的人群,而羅勒總覺得無話可說,便掏出手機,將菜單亂翻個遍,可惜的是他的手機裏居然連女友的一張照片也沒有存過。

【二】

美蘿看著他茫然的樣子,說道我要走了。

羅勒說,要不我送你吧!

很老套的一句台詞,美蘿撇嘴笑,謝謝,不用了。

待美蘿走遠時,羅勒才想起剛才他忘了詢問她的聯係方式了,其實羅勒隻要挪動腳步,肯往前走,那是一定能要到美蘿的聯係方式的,但是他沒有那樣做,他怕自己的唐突會給美蘿留下不好的印象,更何況她們都隻是彼此生命中匆匆走過的過客而已。

老天爺有時候好像很喜歡刻意的照顧剛失戀的人。僅僅一個禮拜相隔,她們就在旺市百利相遇。

美蘿還跟以前一樣發笑,隻是蓬鬆的卷發顯得更加的淩亂,她指著購物車說,看,失戀的女人一般都這樣安慰自己。

購物車裏都是些花花綠綠的袋子,那裏麵裝的盡是美味的零食。

羅勒示意美蘿看他手中的酒瓶,笑道,看,失戀的男人一般都靠買醉來安慰自己。

美蘿抬頭看著羅勒有些消瘦的臉龐,甚至在他身上都能聞出酒香的味道。美蘿眉頭緊皺說,既是同病相憐,那麼就別浪費了手中的好酒。去你家還是去我家?

顯然他並不明白美蘿的意思,他本想再繼續問下去,可是這邊貨架已經擁堵起來,他與美蘿便不再多說,就趕緊走到收銀台結賬去了。

美蘿拿過他手中的兩瓶白酒說,我幫你結賬吧!也節省別人的時間。

羅勒歪著頭愣了一下,便將手中的白酒遞給美蘿,他想這樣的女人真會說話,讓你連拒絕的理由都找不到。

他站在出口處等她,她身著一個深綠色的裙子,有點褶皺,但是一點也不影響她細嫩的皮膚。她如一個不食人間煙火的綠色精靈一般,在羅勒的眼睛裏跳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