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智深點點頭,“林教官,既然沒了軍令,不如明天咱們也陪武鬆好好喝上一天。”
林衝說,“那當然好,隻是戰事未了,還是不能多飲,眼下雖然已經穩操勝劵,可未來還有很長的路要走,趕走了日本人,中國又該去向何處?”
月色迷朦,油燈昏暗。
沒人能細心發現宋江的心理變化,那陰影已經成了魔鬼,要將宋江從現實世界帶走。
宋江摸著櫃中的藏槍,一柄柄擺放齊整。
有戰場上收獲的俄國造的手輪,有汪老師贈送的日本的佩槍,還有英國的,德國的,都是有著特殊意義的。
宋江摸著冰冷的槍械,手足也是冰涼,眼神飄忽,終於選中了一柄德國造的手槍,這槍是當年留學時老師贈予的,想起當年說過的誓言,國家中興,軍事強國,科技昌明,民族富強,而如今卻是沒有了當初的目標,自己的路己然走到了盡頭。
所有執著的都成了虛妄,且全是恥辱。
子彈上膛,宋江舉著槍對著自己的腦袋,信仰坍塌,也許結束生命才是對這一切最好的解脫。
但總有一些人不了解信仰對於宋江的重要性,自門外恰如其時的撞進來一個黑影,尤如一堵牆般壓在了宋江身上,大力的奪下了宋江手上的槍支,而且還沒有輕重的將宋江胳膊扭脫了臼。
宋江沒看清人影是誰,就被這堵黑牆蒙至昏厥。
待他再醒來時,已是第二天清晨,宋江頭昏腦脹,睜開眼時,仍是神誌不清,耳邊聽得酒杯相碰,兄弟歡聚之聲,眼前恍惚間是高懸在門梁上的“忠義”二字。
“這是哪裏?莫非我是死了?”宋江抱著頭,坐在床頭,“如果沒死,那我現在又在哪裏?”
門外有人聽到動靜,大叫,“哥哥醒了,哥哥醒了!”
隻聽聲音,宋江已經知道來者是誰,宋江苦笑一聲,靠在床邊,閉上眼睛,接受現實。
李逵仍是莽撞,一進門就跪在了宋江腿上。“哥哥,俺鐵牛一到這裏,就交了幾個好兄弟,吃了幾杯好酒,放心不下哥哥,才過來,正好哥哥醒了,我來扶哥哥去喝酒去。”
李逵要扶宋江,宋江甩開手,仍是靠在床頭,問,“是你搶了我的手槍,把我打昏帶來這裏的?”
李逵撓頭,不敢承認,“哥哥為什麼要尋死?咱們還有好多大事沒做完了。”
宋江又說,“你將我扛上了梁山,那,那留在軍中的兄弟又該如何?”
李逵說,“管他們做什麼?這梁山他們愛上不上,他們要做國軍,要獨立成軍,且由他們,我就同哥哥一起在梁山,替天行道,豈不快活!”
宋江怒道,“你這黑廝,曉得什麼,在這裏也隻是土匪強盜,能有什麼出息,你,你休管我,我便死在這裏也好過任人來羞辱!”
宋江剛醒來,又要尋死。
李逵急忙抱住,一頭大汗,大叫,“兄弟們,兄弟們快來。”
從門外又衝進來燕青,阮家三兄弟,花榮,宋清,這幾人也是著急,被宋江李逵一起夜裹脅上山的也就是這幾人了。
宋清拉著宋江,叫道,“哥哥,鐵牛沒錯,他背哥哥上山時,叫過我們,願意上梁山的都隨哥哥上來了,不願意來的,也都留下來與吳用會合去了,如今日本人敗了,兄弟們也都散了,昨晚上盧俊義與吳用已經陣前起義,去占了縣城,他們打的是國民革命軍的旗號,還說要殺漢奸賣國賊,頭一個說的就是汪精衛,哥哥你隻是一時行差踏錯,怎麼就成了賣國賊了!”
屋子裏亂成一團,眾人拉住了宋江,又不知如何勸說,李逵沒法,又是一擊將宋江擊昏。
門外,許仙聽到學長來,急急忙忙在進來,正見著被李逵擊昏在地的宋江,一陣驚慌,“這,這,究竟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