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九千，你別給我裝傻！”主任板著臉，臉色鐵青，看起來是氣的不行。
陸九千卻依舊微微揚著下巴，僅有語氣是謙遜著的，“怎麼了，主任。”
“我知道你能看出來nimo教授的意思，還在這跟我裝傻。”主任歎氣，用著恨鐵不成鋼的語氣教訓著陸九千。
“這對你，對你的家裏都是一件挺好的事，以你的條件能上大學已經很不容易了，以後要就業就更困難。你去了意大利以後在那裏的費用學校這裏和nimo教授都會出一大部分，你這孩子怎麼這麼強呢。”
陸九千輕輕移開視線，像是沒聽見主任在說些什麼。也不回答。
夏且末低著頭，不敢抬頭。
原來一瞬間的猶豫竟讓他失去了這樣的機會。
“九千呐，再好好想想吧，再說也不是現在就去意大利，隻要你想去，什麼時候都行…哪怕在咱們學校畢業了，你也可以去進修啊，何必拒絕的那麼明確呢。”主任又歎氣，眼裏的鬱結又重了些，“孩子，我不想埋沒人才的心情你懂嗎，像你這樣優秀的人，並不適合呆在這小小的槿城裏，你不能靠打工生活，也隻有出去了才有更好的機會。”大概是說累了，也發現自己說多了。主任深深看了一眼陸九千，便轉頭想離開。
“這孩子，一個人活著也不容易…”
陸九千一怔，主任的自語聲音不小，他聽見了。
夏且末抿嘴，站在他身後，從頭至尾也沒說一句話。
隻是這一刻，夏且末才明白，自己並沒有了解過身前這個有些孤傲，話很少的男生。而自己…大概是不知道什麼時候，便被他摸清了家底。
換言之，他對自己的了解，多於自己對他的。有些…生氣。
夏且末抓住他的胳膊，賭著氣似的便往外走。
他卻並不抗拒，乖乖跟在她身後。
“總算停了，以為你穿高跟鞋可以走多久呢。”夏且末轉頭，對上的是陸九千戲虐意味濃厚的雙眼。
夏且末的臉卻沒有一點表情，正經的樣子讓陸九千陌生。
“那麼…怎麼了？”陸九千收起嬉皮笑臉，往路邊的長椅上一坐。
拍拍身側的位置，示意她也坐下。
她開口，“去意大利。”
皺眉，“不去。”
“去不去！”
“不去。”
“你有前途幹嘛不去？”
“就不想去。”
靜默。
夏且末覺得，他耍賴的樣子不像個天分極高的學子，更像個痞子。
夏且末歎息，盯著他，“為什麼你從來沒說過你家裏的事。”
卻見他一瞬間神色黯然，“你也沒問過。”
夏且末一拳頭懟在他胸口，“我不問你就不說麼？”
他沒回答，夏且末用盡全力的一拳對他來說像貓兒一樣。
“我父母去世很久了，唯一的家人就是姐姐。在我十歲那年她嫁到了山裏去，我靠著姐姐的彩禮活下來了，卻跟姐姐再也沒了聯係。可惜這些年也沒交上一個朋友。”他微微笑，“我的故事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