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飛蛾驚鴻(1 / 2)

蘇漫吟醒來時,天色還是朦朦亮。

瑟縮在床頭一會兒,隻微微掃了一眼身旁的平頭男子,便撇過頭。一夜瘋狂之後,剩下的隻是這滿室的冰涼的塵埃和無可言喻的悲哀。

昨天晚上的事情,也不想再去深究,也許這一切都是對她這個放縱自己的女人的懲罰。

強忍著□□的酸脹不適,蘇漫吟走下床榻,披上一件單衣,便走出了臥室,走進了書房,打開了電腦。

電腦啟動的熒光在黑暗中,微微發著妖異的藍光。她沒有開燈,隻循著輕顫無依孤苦的藍光輕輕坐到電腦前,一如她此刻她那顆五味雜陳,但說不出到底是什麼滋味的心。冰涼。蕭瑟。疼痛。

右手握住鼠標,輕輕點開一個標題為《自傷的花朵》的文檔。今天她終於可以確定了這部小說的主題:一個遊走在城市與鄉村邊緣的女子。她說,她被兩樣東西折磨了太久,一種是貧窮,一種是寂寞。如果有了錢,那麼她就隻剩下了寂寞。奔走於城市與城市的邊緣,因為偏執著不肯甘願地放棄其中的任何一方,所以隻能自傷,她是自傷的花朵。

她讓小說的女主人公用蘇漫吟這個名字。

也許在某種意義上來說,她就是蘇漫吟,蘇漫吟就是她。

蘇漫吟決定,讓她遇見了兩個男人,一個溫文似水,一個凜冽如火。溫水用來嗬護她,烈火用來灼傷她……

她看著小說的文案,唇角漾起了一抹曖昧不明的笑意。在閃爍的藍光中,她的麵容散發出絕望的迷離,妖異的狂野。

幽深的瞳孔,在黑暗中燃燒著熊熊的火焰。在火焰跳動中,她仿佛看見一個長發披肩神情困頓的女子,在兩個男人之間做最極速的奔跑……

她無力的閉上雙眼,已經分不清楚,是蘇漫吟是她,還是她是蘇漫吟。

但是這又有什麼關係。可是這怎麼能沒有關係?

她眉頭蹙緊,心神劇痛,神思飄飛。

正在蘇漫吟恍惚之際,她的耳邊被一聲強烈的聲音給震到。她知道是他不辭而別。

也許他就是那團烈焰,隻會燃燒卻毫不憐惜。

也許從一開始就是她的自己的錯。她不該心存僥幸,以為他和她之間的還是緣分使然。這一次的重逢,是上蒼讓他們再續前緣。

可是他們又有什麼緣分可續。他從來不知道的她的存在,她卻深深的迷戀他。可她對他的認知,除了那個習慣,亦是一無所知。

從小到大,除了冬陽,她從來沒有主動親近過任何一個男子。但是那是她的冬陽,自然與那些男子不同,不可相提並論。

一直以來,她拒絕身邊任何男子的追逐,像是踏上了一跳獨自尋找的旅程。不需要任何人的陪伴,不需要任何人的理解。隻是想安靜的守候一份希冀,一種感情,一個寄托。

但二十多年來,所做的一切努力築起的防線,居然在遇見他的那一刻轟然倒塌,被擊成瀣粉。

當她午夜遇見他的時候,就應該如驚鴻一瞥後,匆匆走過。在發現他倒在公寓門前的時候,就應該狠心的不去看他,隻當他是陌路。

可是可是,她真的一點也做不到。她也不知道為什麼,他總是會毫無征兆的牽動她的心,抓住她的神經,粉碎她的理智……

但是現在,她知道自己不應該再見他了。真的不應該再見他了。

所有的一切都應該在這裏止步了。

蘇漫吟緩緩站起僵硬的身體,左手攙扶著椅子,雙眼定定的朝公寓的門望去。

但是誰又能告訴她,飛蛾又如何能拒絕得了撲火的宿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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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日昏天暗地的書寫之後,蘇漫吟隻覺十分疲倦。

這幾日,她命令自己什麼都不要想都不去管,隻任性的書寫下去書寫下去。

她其實有不錯的書法功底,一手小楷寫得十分靈秀娟然。在小的時候,全國舉行的書法比賽時,她的行書還拿到過不錯的名次。

隻是現在社會飛速發展,電腦已經逐漸取代紙墨的位置。已經沒有幾個人還堅持最初的筆尖在紙端滑很輕的感覺了。妙筆生花,似乎也應該改成指尖生花更貼切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