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魔術老套了點,雲姐可別笑話我。”樂天微笑著把手裏的硬幣放到眼露驚喜的少婦掌中,輕聲道:“你看這枚硬幣,作為貨幣時壓根不算什麼,也買不了多少東西。但作為魔術的道具時卻可以哄女孩子開心,甚至在有些大師手裏,那價值更是遠遠超過它本身。仔細想想,是不是很有意思?”
雲姐一愣,呆呆地看著樂天,不知道他到底想說什麼。
“我就是覺得,價值這種東西並不是恒定的。當你覺得自己隻能這樣的時候,其實未必沒有改變的機會,就像這枚硬幣。”樂天轉頭向門口走去,但他的聲音還是清晰傳來:“但硬幣隻是死物,變與不變都要靠我們人去操縱。作為它們的主人,我們人卻是活著的,那我們是不是應該更主動一些呢?”
價值不是恒定的……更主動一些……?
雲姐那迷惑的眼神漸漸明亮了起來,她似乎有些明白樂天的話了。剛想開口再問什麼,就見樂天朝他燦爛一笑,轉身打開房門,直接走了出去。
砰!
看著緊閉著的大門,少婦的呆呆的愣了半響,看了看掌中那一枚毫不起眼的硬幣,嘴角突然溢出了一抹笑意。那笑容驅散了她臉上始終隱含的憂鬱和傷感,其中活潑、青春的氣息,竟是許久未曾出現了。
毫不猶豫的,少婦蹬蹬蹬小跑到臥室,從床頭拿起自己的手機就撥了起來。
“喂,是Lily嗎?你上次推薦的那家意大利音樂學院我覺得很好,你再給我一份詳細的資料,如何合適的話我這個禮拜就過去。嗯?對,我想通了,祝福我吧……”
樂天走出那間裝修華麗的精裝小屋來到底樓,被天上明晃晃的太陽一曬,頓時覺得渾身舒坦,連心都暖洋洋的。
說實話,樂天並不是一個硬心腸的人,偶爾在路上看見有人摔倒還會猶豫著要去扶。但對於這些被圈養的金絲雀們,除了那些被強迫或是有隱情的之外,他很難讓自己對她們升起同情來。
自己選擇的道路,就該自己去承擔結果,無論那是好的還是不好的。樂天能做的,無非是在實在看不過眼的時候,給出一點小小的建議而已。至於如何選擇,終究還是要看她們自己。
“咦,那是什麼?”
現在正是飯店最忙的時候,樂天離開花仙子小區正想趕回去,卻被眼角偶然閃過的一道亮芒吸引了注意。仔細看去,原來是一個年歲不大的男人正在擺攤。這樣的地攤在大學周圍不少,不過大多是到晚上7、8點才會開始出攤,這麼早就做生意的倒是少見。
出於對剛才那道亮光的疑惑,樂天走到了攤子邊,入眼的竟是一些玉石古器、象牙石雕。這類販賣“家傳寶物”的地攤很常見,至於那些東西究竟是不是真的,那就隻有天知道了。
樂天的目光定格在一件小巧的玉飾上,這是一件色澤暗沉、做工粗糙的小玩意,從材質上看就算真是玉也不值什麼錢,唯一值得一提的是它的外型--竟然是個掃把的形狀。雖然現在完全看不出有什麼光亮,但樂天卻感到自己能確定這就是吸引自己的源頭。這種莫名其妙的堅信,就好像自己和它之間有什麼聯係一般。
“兄弟喜歡這個?”攤主原本正在一樣樣的擺攤,現在一看樂天專注的看著那枚玉飾,登時就來了精神,說道:“兄弟好眼光啊,這可是正宗的和田古玉,老祖宗留下的東西。要不是家裏急用錢,我可舍不得拿來賣。”
“和田玉?我家就是賣玉的,和田玉最大的特征就是溫潤如油,這件顏色就不說了,暗沉無光,連質地都是硬邦邦的,說是和田玉你信麼?”樂天拿起那枚玉飾隨手擺弄了幾下說道。
被樂天還不留情的戳穿,攤主的臉色就有些尷尬,興致也低了下來,隻是淡淡道:“那你隨便看看吧。”
“不用了,就這個吧。”樂天搖搖頭,伸手點著玉掃帚道:“10塊錢賣的話,我就帶回去哄女朋友。”
拿這種貨色哄女朋友,你也不怕被人一腳踹了?
攤主心裏腹誹,嘴上卻下意識叫嚷道:“10塊錢?我進價都不止這麼點!呃,不是……我是說……”
“不用說,我明白。這件東西造型那麼奇怪,多少還有點觸黴頭,我也就是圖個新鮮。12塊,賣就賣,不賣你自個兒爛手裏吧。”說完,樂天定定的看了年輕攤主一會兒,見他沒有鬆口的意思,就站了起來準備走人。
“別走……賣,賣了!”
樂天笑嗬嗬的伸手,在小攤老板肉疼的眼神中接過玉掃帚,又厚著臉皮向老板要了根紅繩把玉掃帚一係掛在脖子上,就腳步匆匆的向飯館走去。他沒有發現,當玉飾輕輕貼上他的胸口時,原本暗沉的表麵突然亮起了一陣瑰麗的華光。星星點點的光旋流轉其上,煞是美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