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永不,我不會讓他們知道你的!”

“沁兒!你太固執了!”黑衣人不勝其煩,一甩袖,轉身朝外走去。

田蜜趕緊直接閃進了空間。

“蜜兒?出了什麼事?”雲烈見她驚惶的進來,也一臉緊張的問。

田蜜還有點懵圈,喃喃地說:“獨孤氏……原來我婆婆是大人物,是真正的貴族之女。而且,她那兄長,要逼著她出一個兒子繼統所謂的大業,不知道是什麼可怕的組織……”

“呀,這麼說,你相公這是要登基了!”雲烈卻很興奮。

“你還笑!”田蜜氣惱的一把推開他,將他推坐到了地上。“你懂什麼!我婆婆躲在這鄉野間,就是躲避那種腥風血雨的日子,他們兄弟倆也從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單純樸實,若是被抓去做什麼傀儡皇帝,不僅危險,也會很痛苦。”

“這是你們女人的想法!”雲烈也不以為然,“哪有男人不想建立功業的!女人就是膚淺!”

“你……”田蜜想跟他辯,又突然覺得,也許他說的有道理。她還記得,上次在小鎮上,她給小野吹自己能掙錢,元楨的表情有些落寞。

現在的元楨也許沒有雄心壯誌,但是也有自己的要求和目標。還有血統裏的那種野心吧。

“但是……誰知道他們是什麼黑暗的組織,是不是坑人的,我才不會讓元楨陷入那種危險之境。”

“行行行,你自己看著辦。”雲烈起來,拍了拍屁股,低頭看著她,“蜜兒,你現在已經完全美了,一看就是有皇後的氣場。”

“你還說!”氣惱的站起來,心煩意亂,“不跟你說了,我走。”

說罷,牽了小羊,閃出了空間。

將羊兒趕到了羊圈,田蜜走回了前院。

堂層裏,就隻有李氏一人,她坐在床沿,手上拿著針線,但是神情呆滯,眼神苦痛,聽到腳步聲,有點遲鈍的抬頭,看到田蜜眨了下眼睛,眼神恢複了焦距。

“娘。”田蜜喚了她一聲。

“哦,什麼事?”李氏又恢複了淡漠。

“娘,我看到了。”田蜜決定跟她坦然相對。

李氏全身一滯,“你說什麼?”

“獨孤氏。”田蜜淡笑。

李氏猛的瞪向她,眼睛裏有警告和威脅,“你偷聽?”

“娘,這就是五奶奶威脅你的原因吧。”田蜜歎了口氣,說,“她是不是知道了你的身世,要把你們躲藏在這小山村的事告訴你的族人?”

“這個賤婦!我這麼多年委曲求全,受盡白眼,便是想讓我的兒子們過上這無有爭鬥的普通日子,沒想到,還是被那個賤婦出賣了!”李氏記恨地說。

田蜜想了想,說:“娘,我覺得,躲是躲不了一輩子的,他們有心找你,肯定眼線眾多。”

李氏激動地道:“不,就是那個賤婦背叛了我!我一定不會放過她!”

“娘,那現在怎麼辦?”難道,真的要用“死”來維持嗎?一個妹妹的死,與男人那種大業相比,太輕了。現在也許還能威脅,可肯定隻是暫時的。

“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我隻能盡量的保護他們。”

“娘,怕是你兄長的執念太深,他現在放過你,不過是給你時間罷了。”田蜜小心地道破。

李氏看向她,眼睛裏是無盡的悲苦,她站起來,走到田蜜麵前,說:“兒媳,我隻能用盡一切來保護,可是,我也知道不可能保一生一世,所以,我的兒子們,將來要交到你手上了。”

“娘……”田蜜突然對她心生憐憫,想起她上次對她的叮嚀,也許就是感覺到了危機,預測到了未來的不幸。“娘,你放心,我會好好對待他們的。”

“如果……他們實在逃不過,也應該擔負起肩上的重擔,那麼,我求你,在那之前,將他們培養成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讓他們有承受一切的能力。不要讓他們,成為我兄長成就霸業的犧牲品。”

田蜜頭一次聽李氏說這種話,裏麵飲食著對兩個兒子那麼濃的母愛。她好感動。

“娘,你真的信任我嗎?”

李氏輕輕一聲苦笑,轉過身,又坐回了床邊。“我不該來到這個家的,但是我與他們的父親相愛,我也厭倦了那暗無天日的日子,是,我是有了私心,想一世無憂,可這有什麼錯!可是,元階還是這樣一副病弱之體,我想這是上天對我的懲罰,所以我傾盡一切去彌補他。但是,我還是這樣沒用,我根本沒有能力保護他們……”

原來,在李氏心裏,是這樣存了對元階的愧疚。

田蜜突然覺得,好像自己沒有那麼愧疚了。

一切本來就是天意。

“娘,你們獨孤氏,現在到底是要做什麼?”

“天下分崩,我獨孤氏原本是這大陸上最強大的霸主,但是,漸漸的,朝局沒落,我祖父將這基業交到我父君手上時,已是強弩之末,到我兄長,更是早無立錐之地,不過是徒有虛位,但是我兄長自恃皇室貴族,一定要將屬於自己的權勢奪回來。我不願參與其中,早就跟他說過,讓他莫在垂死掙紮,但是他不肯,這些年將自己弄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現在,又將主意打到我的兒子們身上,他不過是要把元楨和元階,培養成自己的羽冀,幫他成就自己的野心。”

田蜜並不意外這些,但是還是聽的心驚膽戰,如今獨孤氏的處境是很危險的,就像一個即將亡國的國主,手中無了兵權,這種隨時就會被人替代。所以,她兄長的惶恐可想而知,元楨和元階,現在就像是他要抓住的一根稻草。

這是要讓元楨和元階,一起溺水嗎。

不,絕不可以。

“那我們,怎麼辦呢?”田蜜也是很心慌。“我們要再躲起來嗎?”

李氏苦惱的閉了閉眼,長舒了口氣,“隻怕也是徒勞。我現在,隻能先拖著兄長。”

“這可不是長久之計。”

“沒有辦法,再逃,也是會找到的,既然現在已經找到,便是逃不過要麵對,還要連累全村人。”

田蜜沉默。

靜了一會兒,田蜜試著說:“娘,如果……身份是天定,有沒有可能……我是說,也許,元楨他真的可以。”

李氏全身一滯,苦笑,“我知道我的兒子,是獨孤氏唯一的血脈,他們的肩上有擔子,可是我自私的想讓他們過這仙雲野鶴的日子,我隻是想保全他們。但是,如果逃不脫,我便隻有做他們的後盾,做他們的墊腳石。這隻是……我最後的打算。”

萬不得已,哪個母親會讓孩子涉險呢。

田蜜了然的點了點頭,她就覺得,元楨和元階,不該是這般凡夫俗子,果然,是這樣。

“娘,你也別著急,如今他們大了,有一天,他們會有自己的選擇的。”

李氏看向田蜜,溫和一笑,“也是我孤獨氏幸運,娶了你這樣一個兒媳婦,以後,我的兒子們,少不得你的扶持,你一定要替我,好好照顧他們,陪伴他們。”

“我一定會的,娘,你放心。”

“嗯。”

“娘,你休息會兒吧,車到山前必有路,你也不必太過憂心了。”田蜜勸著李氏,正要扶著她躺床上休息,卻突然又聽到外頭有聲響。

李氏激靈的一下坐起來。

“娘,你別怕,我覺得不至於這麼迫切。許是旁人。”

李氏想了下,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也是驚著了。”

“娘,我去看看。”田蜜說著,就快速的朝屋外走。

這方,院門大開著,正看到院門口外頭站著幾個人,一個是個穿戴華麗打扮油膩的中年婦人,另外幾個,是一些家丁的打扮。

那婦人一看到她,立即張口問:“哎!姑娘!這裏可是方家?”

田蜜上下打量了他們一番,走到門口,“大嬸,你是找哪個方家,這村裏的方家可多了。”

“我看,就是你們這家了。”那婦人怪笑著說,“有兄弟倆,都長的俊俏的。”

田蜜心裏生疑,“你們是什麼人?”

“我們?姑娘,說出來嚇死你,我可是任老爺請來的秦媽媽,你們方家,可是有福嘍!”說著,朝那幾個人一招手,“走!”

不由分說的,那些人突然扛起地上的兩個箱子,一股腦兒的闖進了門。

“喂!你們這是幹什麼?”田蜜被迫退到一邊,硬是看著這些人,大模大樣的占據了她家的院子。

這時,李氏從堂屋裏走出來,“你們是什麼人,闖進我家來做什麼?”

“哎呀,這是方老夫人吧!”那秦媽媽甩著手帕子走上前,笑的一臉的猥瑣,“果然是這麼大年紀了,還這麼風韻猶存的,否則,怎麼能生了那麼一對俊兒子。”

李氏不解地看了看田蜜,這是兩個兒子在外頭招惹了什麼人似的嗎?

“別陰陽怪氣的,你們到底是什麼人?”李氏嫌棄地後退了一步,這婦人身上的味道太刺鼻。

田蜜也氣道,“這位秦媽媽,你好好說話,到底怎麼回事?”

秦媽媽拿著帕子捂嘴笑,“哎呀,這還不清楚,姑娘,我說了,是任老爺派我來的。”

田蜜心下一愣,任老爺?

啊!任……那個刁蠻小姐?

“你們小姐是不是叫任……什麼語的?”田蜜心裏突然意識到了什麼。

“對啊,就是任小姐,叫任語凝。”秦媽媽眼睛笑成了一條縫,鄙視地掃了一圈院子,說:“我說這位妹妹,生的兒子長的好,就是有福,你看看這住的是什麼,以後,可就不會這麼窮了,告訴你,我家老爺是泉州知府大人,他隻有一個寶貝女兒,就叫任語凝,我們家小姐呀,看上你兒子啦!”